12.從塵土到榮耀 - 48 - 保羅的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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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塵土到榮耀(史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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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要盡量嘗試來回答一個問題：路加為什麼要寫使徒行傳？之前我已經有提到過，說我們可以把使徒行傳的標題改為聖靈行傳。顯然，路加寫這卷書的主要目的之一，是要為我們記載早期教會的拓展情況。但是有很多人持別的看法。許多人儘管沒有什麼很好的理由，仍然認為，路加寫使徒行傳的主要目的之一，是要向教會提出一個apologia，也就是辯護，為聖保羅使徒身分的真實性進行辯護。因為，正如在路加的第一卷書──路加福音裡，核心的人物是耶穌，照樣，我們在使徒行傳──路加筆下的第二卷書裡看到的最具影響力的人物，則是使徒保羅。

那為什麼使徒保羅會需要有人幫他寫書做辯護呢？我們還記得，在耶穌即將去世的時候，祂十二個門徒當中有一個人自殺了，那人的名字叫作猶大。於是初代教會後來便召開會議，選出一個人來取代猶大。在使徒行傳的第一章裡，我們看到了教會在進行這個選擇的時候所採取的流程和步驟。在重新建構這整個情節之後，我們得知初代教會認為一個合格的使徒必須符合一些基本的條件。基本上，那些條件可以濃縮成三點。要成為使徒的第一個條件，就是必須要先是一個門徒。還記得嗎？我在之前的課堂中有講解過門徒和使徒之間的差別。門徒是學習者，而使徒則是被委以權柄、賦予能力並奉派去說話的人，作那差遣他之人的代表。總之，一個人若要作使徒，必須先是一個門徒。第二個條件，就是必須親眼見證基督復活。第三個條件，則是要直接領受基督的呼召。

還記不記得，我們在探討舊約聖經裡的先知時，總是看到真先知和假先知之間不斷地有鬥爭發生。真先知受上帝賜予聖靈，是啟示的媒介，所以他們說話的時候會這樣開頭：「耶和華如此說…」這些人就是由上帝揀選、賦予能力並差遣去向百姓傳道的人。而假先知只會講述自己的夢並發表自己的意見，他們只能提供人的觀點，而不是上帝那充滿權柄的真理。所以在舊約裡，在區分真先知跟假先知並驗證先知身分的時候，最重要的試驗之一就是先知必須能夠給予清楚的說明，並證明自己受呼召時的情形。因此，有許多先知，例如以西結、以賽亞、耶利米、阿摩司等舊約聖經裡的先知，都小心翼翼地向讀者報告他們被呼召的經過，因為只有上帝的呼召才能使他們有權柄宣講上帝的話語。

聖經告訴我們，教會的根基是先知和使徒，而基督則是房角石。所以我們可以說，使徒在新約裡所擁有的職分與權柄，跟先知在舊約裡的職分與權柄是類似的。新約的使徒是上帝啟示的媒介，所以他們帶著上帝的權柄來宣告上帝的話語。所以若要作一名使徒，就必須直接受基督呼召、差遣、任命與授權。

這個關於使徒繼承權的爭論之所以持續到今天，其中一個原因就跟這些條件有關。現在的教會裡有許多信徒…有許多基督徒認為如今仍然有活生生的使徒存在這個世上，而其他基督徒則認為，就終極的意義而言，起初那種使徒已經不復存在於現代教會了。有些人主張說今天不可能有使徒存在，因為耶穌當初那批門徒都已經不在世上了，在第一世紀親眼見證耶穌復活、並在當時被基督親自呼召作使徒的人都已經不在世上了。

但是一旦有人這樣主張，有些人聽了就會立刻回答說：「等一等，那麼保羅呢？」保羅並不是門徒，保羅也沒有像其他門徒那樣親眼見證耶穌的復活，所以在這三個條件中，保羅有兩個不符合。但新約聖經所主張的，以及路加所極力證實的一件事，就是保羅從基督本身那裡領受了直接的呼召，而他所領受的權柄也正是來自於基督給他的這個呼召。這裡我要補充一點。有些人可能會說：「這樣看來，現代人也可能領受這種直接的呼召呀，就像保羅那樣。如此一來，誰能說現在已經沒有使徒了呢？」但我們要知道，保羅領受呼召之後，很快就回到耶路撒冷的教會去了，並且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得到了其他使徒的確認，而那些使徒的權柄並沒有什麼爭議。保羅後來在他的書信中非常謹慎地表明說這並不表示他的權柄是來自於他們的。他作使徒的權柄是來自於基督的。不過，他從基督領受的使徒權柄也得到了其他使徒的確認，而這是一件意義重大的事。

總而言之，路加十分謹慎地向我們說明了使徒保羅的資格證明，不只一兩次而已，而是多次在使徒行傳中做出說明，用直接記載和間接提及的方式說明保羅受呼召作使徒的情形。我們這就花點時間來看路加在使徒行傳第九章為我們提供的記載吧。第九章1節，經文這樣寫道：「掃羅仍然向主的門徒口吐威嚇凶煞的話，去見大祭司，求文書給大馬士革的各會堂，若是找著信奉這道的人，無論男女，都准他捆綁帶到耶路撒冷。」

路加這段簡短的開頭，讓我們更加明白他為什麼必須證明保羅使徒身分的真實性，因為保羅原先在信徒群體當中有著非常不好的名聲，畢竟他曾經四處迫害基督徒。路加記載說他曾經口吐威嚇凶煞的話，十分熱切地想要把這個新興的「異端」從世上根除，因為他認為這個「異端」正在破壞猶太教的純潔。我們知道掃羅曾在猶太拉比的指導下受過訓練。掃羅的老師就是當時最重要也最有名的拉比學者，迦瑪列，所以掃羅稱自己為法利賽人中的法利賽人。歷史學者說保羅在二十一歲的時候就擁有等同於雙博士的學位了，是巴勒斯坦地區教育程度最高的人。但是他所受的教育卻只讓他更加強烈地敵對這個「異端」，也就是這群被稱為「信奉這道的人」，他巴不得把他們滅絕淨盡。於是他就成了在第一世紀專門迫害教會的阿道夫‧艾希曼，並且極力構思一個終極的屠殺計畫，以便把基督徒全都除掉。這個如同艾希曼和希特勒一般的惡人長期用這種慘無人道的手段逼迫上帝的子民，如今竟然把自己當作耶穌基督所任命的發言人。這對某些第一世紀的信徒而言，是令人極其難以接受的事情。所以路加在這卷書裡必須交代清楚的其中一個議題，就是這個不可思議的轉變，也就是大數的掃羅究竟為什麼會在立場和志向上發生這種巨大的轉變。

接著，第九章3節這樣寫道：「掃羅行路，將到大馬士革，忽然從天上發光，四面照著他；他就仆倒在地，聽見有聲音對他說：『掃羅！掃羅！你為什麼逼迫我？』」這裡，我要稍微講解一下他聽到的這個問題。首先，保羅看到了一道令他瞎眼的亮光，別處的經文說這道光比正午的陽光還亮，而他對此的反應是「仆倒在地」。我們知道他見到的光是燦爛輝煌的榮光，是上帝本身的榮耀所發出來的光，而聖經也一再地表明說這種榮光就是上帝內在性情的外在彰顯。掃羅見到這道刺眼的強光從天上發出，於是就仆倒在地，接著，別處的經文提到說他聽見有個聲音用希伯來話向他說話，這聲音對他說：「掃羅！掃羅！你為什麼逼迫我？」

關於他聽見的這個聲音，我有兩點要跟各位說明。首先，這個來自天上的聲音在提及掃羅的時候，使用了重複的方式來提及他的名字，說：「掃羅！掃羅！」如果你去看整本聖經有哪些地方記載說某個人出於任何原因而被別人以重複的方式呼喊名字，你就會發現這種記載在整個救贖歷史的範圍中只出現了不到二十次而已。如果你仔細研究這當中的每一個記載，你就會開始清楚地注意到一件事。當摩西在米甸曠野被呼召的時候，上帝從焚燒的荊棘中呼喊說：「摩西！摩西！」當亞伯拉罕在摩利亞山上拿刀準備殺死他捆在祭壇上的兒子時，上帝的聲音向他呼喊說：「亞伯拉罕！亞伯拉罕！」當以利沙站在地上看著以利亞升上天去的時候，他呼喊說：「我父啊！我父啊！以色列的戰車馬兵啊！」當大衛因著失去兒子而哀傷的時候，他哭號說：「我兒押沙龍啊！押沙龍，我兒，我兒啊！」耶穌在十字架上也呼喊說：「以利！以利！拉馬撒巴各大尼？」每一次我們見到這種希伯來語的重複呼喊，它都是在表達一種非常親密的個人關係。因此，耶穌在登山寶訓的結尾也說過，末日的時候將有許多人會稱呼祂「主啊，主啊」，意思就是說，這些人會以這種重複呼喊的方式來表現出他們的假冒為善，並宣稱說自己跟耶穌很親密，而不只是點頭之交而已。他們會說：「主啊！主啊」，但耶穌會說：「我從來不認識你們…離開我去吧！」所以這個聲音就是在對掃羅說：「掃羅啊，我認識你。我知道一切關於你的事。我十分深入地了解你，而且我愛你。你為什麼逼迫我？」

請看仔細了，這個問句並不是：「你為什麼逼迫我的教會？」而是：「你為什麼逼迫我？」因為教會就是基督的身體。教會是基督的新婦，任何人若是攻擊祂的新婦，就是在攻擊祂；任何人若是攻擊祂的身體，就是在攻擊祂。光是這麼一句話，我們就深刻地意識到耶穌如何看待祂與祂身體的關係，也就是教會，因為掃羅並沒有逼迫耶穌本人，掃羅之前根本沒有見過耶穌，但他迫害的是基督的身體。所以這個聲音對他說：「你為什麼逼迫我？」而掃羅說：「主啊！祢是誰？」我不知道掃羅這句話中的「主」是在表達哪個概念；它有可能只是一種出於禮貌的尊稱，像是在說：「先生，您是誰？」但由於掃羅在此見到了上帝那輝煌的榮耀所發出的刺眼強光，我猜當時的保羅，也就是掃羅，當下就知道了那個對他說話的聲音正是至高之主的聲音。

「主說：『我就是你所逼迫的耶穌。你用腳踢刺是難的！』」在古時候，大多數用於農地工作的車輛都是用牛隻在拉的。牛隻身上負著牛軛，然後跟車體繫在一起。拉車的牛有時候會表現得跟驢子一樣，十分頑固，此時主人會用刺棒驅使牛隻往前走，但有的牛不太聽話，會用後腳去踢車，這樣一來就有可能會把原先要拉的車輛給踢壞了，所以有些農夫會在車身前方裝上一些非常銳利的尖刺，這樣當牛用後腳踢車的時候，就會傷到自己的腳並學到教訓，知道自己該往前走了。但是有些牛真的可以說是頑固到了極點，牠們會去踢這種尖刺，把自己的腳弄受傷，然後又因此生氣，愈踢愈氣，於是就踢得更大力；牠們踢得愈猛，就愈是把自己傷得更重。這就是耶穌這句話所呈現出來的畫面。耶穌對他說：「掃羅啊，你這頭無知的牛，你怒氣沖天，穿梭在各個城市，企圖摧毀我的教會。你這是在用腳踢刺，你這麼做只會弄傷自己的腳而已。」

於是掃羅感到恐懼與震驚，說：「主啊，我當做什麼？」這句話表示說他已經信主了。「我當做什麼？」舊約裡的先知在蒙召的時候也都有這種典型的反應。「我當做什麼？」「主說：『起來！進城去，你所當做的事，必有人告訴你。』同行的人站在那裡，說不出話來，聽見聲音，卻看不見人。掃羅從地上起來，睜開眼睛，竟不能看見什麼。有人拉他的手，領他進了大馬士革；三日不能看見，也不吃也不喝。當下，在大馬士革有一個門徒，名叫亞拿尼亞。主在異象中對他說：『亞拿尼亞。』他說：『主，我在這裡。』主對他說：『起來！往直街去，在猶大的家裡，訪問一個大數人，名叫掃羅。他正禱告，又看見了一個人，名叫亞拿尼亞，進來按手在他身上，叫他能看見。』亞拿尼亞回答說：『主啊，我聽見許多人說：這人怎樣在耶路撒冷多多苦害祢的聖徒，並且他在這裡有從祭司長得來的權柄捆綁一切求告祢名的人。』」亞拿尼亞這就彷彿是在說：「主啊，祢知道祢這是在做什麼嗎？我知道這傢伙是誰。」亞拿尼亞以為自己可以指教上帝。「主對亞拿尼亞說：『你只管去！他是我所揀選的器皿，要在外邦人和君王，並以色列人面前宣揚我的名。我也要指示他，為我的名必須受許多的苦難。』」

這個經歷在掃羅的一生中是個決定性的時刻。在他的整個工作中，在他一切的著作中，他都不斷地回顧這個時刻，並談論他的呼召，談論他蒙上帝揀選，被任命並被分別出來，要被澆奠，要擔受基督所忍受的苦難，要有分於耶穌的降卑，如此他才能有分於基督的高升。後來的記載表明，整個世界上除了耶穌本人之外，從來沒有一個人比保羅還更虔誠、更順服地作上帝的僕人。他為了那愛他靈魂的基督而做了極大的事，其規模就算用最保守的方式來說，仍然相當驚人。後來他戴著鎖鏈站在亞基帕王面前為他的事工辯護時，他對亞基帕講述了這些經歷。當他講完的時候，他告訴亞基帕說：「王啊，我故此沒有違背那從天上來的異象。」他當初見到了異象，被基督呼召，從此他便順服這個呼召，直到最後，在尼祿一聲令下，他身首分離，並就此安抵天家，與基督同住。

授權

Ligonier Minist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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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配音：RTV T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