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從塵土到榮耀 - 02 - 上帝在人裡面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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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塵土到榮耀(史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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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塵土到榮耀 ── 當我們思想這一系列聖經綜覽課程的標題時，中間的「到」這個字令我感到好奇。從塵土「到」榮耀。我們經常講到這個字，對不對？我們會說從A到Z。聖經也說從但到別是巴，這些都是例子；還有，當我們使用「到」這個字的時候，通常都是在講一個目標或目的。我們是在描述某種動作，這動作有個起點在這裡，也有個終點在那裡；此外，在我們研究創世記第一章的時候，舊約聖經的第一句話肯定地告訴我們說時間與空間是有一個起點的，而在時空中有特定起點的事物是不斷在變動的，不只是行星照著軌道移動，連歷史本身也是在變動的，向著某個預定好的目的地進展。在希伯來人的歷史概念中，所謂的歷史，也就是因著上帝的創造行動而展開的歷史，其目標和終點就在上帝的救贖目的之中。

我很喜歡提到我的一個孫女，她現在大概三歲了，她一學會說話的時候，我兒子就開始教她《兒童要理問答》，就是一些簡單的問題。「達碧，是誰創造了你？」達碧就回答：「是上帝創造了我。」大概就是這樣的問答。她兩歲的時候，我問了她一個我最喜歡的問題：「達碧，上帝為什麼創造你和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達碧就會回答：「為了要榮耀祂。」我心想：「希望她永永遠遠都別忘記這點。」這個問題是在問原因。為什麼創造世界？為什麼創造人？為什麼創造歷史？都是為了要榮耀祂。

在這樣的例子中，我們說「為了」或「到」的時候，其實是涉及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觀念，那就是「目的」的觀念。我們所讀的聖經，每一頁都在向我們揭示上帝創造你、創造我以及創造整個宇宙的目的。

最近，我跟我太太一起去度假。我不太習慣處在那麼放鬆的狀態，簡直「沒事」可做，其實我不可能去做「沒事」（nothing）這件事。我不知道「沒事」是什麼，只知道它什麼也不是，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能做「沒事」這件事了。所以我每天都跟我太太說：「你今天想做什麼？我們該做什麼呢？」這是一個關於「目的」的問題。我們該如何使用這段假期？我們的目標應當是什麼？我們的目的應當是什麼？

在創世記第一章26節關於人類受造的記載中，我們看到這樣的內容 ── 創世記一26：上帝說：「我們要照著我們的形像、按著我們的樣式造人，使他們管理海裡的魚、空中的鳥、地上的牲畜，和全地，並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蟲。」上帝就照著自己的形像造人，乃是照著祂的形像造男造女。

有沒有看到？就跟舊約聖經的第一節經文一樣，這裡也是在描述說上帝的行動是有目的的。在上帝的神格當中有一場對話。在上帝的神格當中有一個協議。在上帝的神格當中有一個行動的計畫，這並不是說聖父、聖子和聖靈在度假的時候，其中一位對另一位說：「我們今天要做什麼呢？」而是上帝親自聲明了這個行動的目的，祂說：「我們來做一件事。我們要照著我們的形像造人。」

創世記裡的這個聲明看起來很簡單，所以我們很容易就把它給忽略了，沒能看出當中深刻的涵義。在二十世紀末，特別是在西方世界裡，若說人類的思想和哲學當中有什麼危機，那肯定離不開這兩個字：目的。這個關於目的的危機，和神創論的式微是脫不了關係的，因為聖經的第一句話，也就是「起初，上帝創造天地」這句話暗示著說這個世界和當中的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由一個超自然的存在者透過有秩序且有智慧的決定而創造出來的，而且這個存在者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但如果我們採用了我們國家現在常見的世界觀，那麼我們立刻就跟這種目的的觀念隔絕了。世人是怎麼說的？世人說我們都是機率和偶然的產物。有一位哲學家說，我們都是長大版的微生物而已，偶然從泥土中爬了出來。我們都是宇宙的意外產物，我們的存在本身並不具有目的。因此，卡繆（Albert Camus）在二十世紀中葉提出了這樣一個哲學觀點：哲學家只剩一個嚴肅的問題要思考而已，那就是自殺的問題。因為，既然我們無法回答自己存在的目的是什麼，那我們就可以考慮自殺了。一旦我相信自己的生命沒有目的、相信歷史沒有目的、相信宇宙本身也沒有目的，一旦我這樣想，我就必須跟卡繆問一樣的問題。哈姆雷特是這樣說的：「活著好，還是死了好，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然後他繼續沉思自己的困境：「活著好，還是死了好，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當殘酷的命運以明槍暗箭向我們撲來的時候，默然忍受或挺身反抗，何者更高貴？」

他是在問什麼？他說：「我就在這裡，被迫存在這個當下；而在我看來，在前面等著我的，就是明槍暗箭。」什麼的明槍暗箭？命運的明槍暗箭，而且是殘酷的命運。這就是十六世紀英國文學家對人類存在的看法，說穿了就是認為人類的存在只不過是偶然，你的生命只是一場意外。當今我們文化中的主流觀點就是這樣對我們的孩子高聲疾呼的，一天也不曾間斷。「你只是宇宙的意外產物。你只是長大了的微生物。你的存在沒有意義。你的人生沒有目的。但是當殘酷的命運朝你撲來的時候，你要保持冷靜。」但這個問題是在探討「高貴」，是一個關於美德的問題：「當殘酷的命運以明槍暗箭向我撲來的時候，默然忍受或挺身反抗，何者更高貴？死亡…」這就是世人的選項。「死了之後呢？就睡著了。或許能進入夢鄉。但難處就在這裡。我們脫離人世以後，是什麼樣的夢境在等著我們？這疑問使我們躊躇不前。由於這樣的顧慮，我們只得忍受人生的茫茫苦海。」他是在說：「萬一死亡不是結束呢？萬一我要向誰交帳呢？萬一我的存在是有目的的呢？萬一在這殘酷的命運之上還有更高的主宰呢？」

這個不斷迴盪在文學界、影視界和每一種文化媒體當中的問題，就是「目的」的問題。我是誰？我為何存在？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在第一章的結尾，上帝說：「我們要造人。」使人類得以存在的創造行動，是一個永恆、全知的存在者以智慧做成的決定；祂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且就像愛因斯坦曾說過的，祂可不擲骰子。愛因斯坦的意思是說宇宙的起源並不是隨機生成的，而是一位有目的的上帝做成的。

我可以這樣說，在我們這個時代，各種世界觀之間的關鍵差別就在於這個問題：你的存在是有目的的，還是沒有？假如上帝不存在，那我可以向你保證答案是沒有。假如沒有目的，那上帝就不可能存在。但如果上帝存在，那生命就一定有目的。如果有目的，那上帝就必定是存在的。就連亞里斯多德也明白這點。或許我應當說亞里斯多德特別明白這點。

「我們要照著我們的形像造人。」於是聖經接著告訴我們人類的起源，而創世記這裡的用詞對我們而言是有點難以理解的，因為經文告訴我們說我們是照著上帝的形像和樣式受造的。哇！上帝在初期的創造工作中創造了樹木，創造了河流，創造了太陽，區隔了日夜，在水中造魚，在空中造鳥，又創造各種不同的爬蟲和走獸；然後祂看著自己所造的一切，便宣告了祂的賜福，說：「這是好的。」

但祂的工作還沒有達到巔峰，直到祂說：「在我創造了這一切生物、這一切動植物、和這一切遍滿宇宙的事物後，我看了看，沒有看到任何東西具有我的形像、具有我的樣式。」於是上帝說：「我們要造一種生物，他存在的目的就是要作我的形像、我的樣式。我要創造一種生物。我顯然不可能創造另一個上帝。」就連上帝也無法創造另一個上帝，因為被創造出來的「上帝」就是受造物，是有限的、無法獨立的、有來源的、受環境影響的等等。所以這是上帝不能做的事情之一。祂不能自我複製。「我不能自我複製，但我要創造一種特殊的生物，他有特殊的能力可以與我相像，他將具有我的形像，能夠映照、反映出我的榮耀，能夠向其他一切受造物展示我的性情。對於這種生物，我要賜給他權柄治理萬物，讓世上一切事物、其餘一切的受造物都臣服於這種具有我形像的受造物之下。」於是上帝就照著祂的形像、按著祂的樣式創造了我們。

這並不是說我們跟上帝一模一樣，而是說有一些類似的地方，有些類比的存在；我們身為人類這種受造物，在某些方面是與上帝相像的。好幾個世紀以來，許多哲學家和神學家一直在思考所謂「上帝的形象」究竟是包含了哪些概念。學界普遍認為， 「上帝的形像」至少有一個涵義，那就是：上帝是有智慧的存在。祂是全知的。祂會思考。祂有知覺。祂是有意識的。你們看《星際大戰》那部電影，有一句台詞不斷地出現：「願原力與你同在。」有個力量與你同在，只能算是一個小小的慰藉。那力量是什麼？是電擊嗎？是重力嗎？是海嘯嗎？是火山爆發嗎？這些都是力量的展現，但這些力量本身並不具有智慧。我們有上帝的形像，意思是說我們能夠進行一些驚人的事情，像是思考、反省、抉擇、學習、認識、推理。我們無法完全像上帝那樣思考，我們不是全知的，我們的洞察力也不是無限的，完全不是，但確實有類似之處，有相似的地方。

不只這樣，身為按照祂形像受造的生物，我們被創造為有道德的生物。下次我們要來探討舊約聖經裡關於人類墮落的記載，可以說是人類歷史上的重大悲劇。不過人類在道德敗壞之前，勢必得先具備道德的本性，才有後來的墮落可言。當雨滴從天上落下、掉到地上的時候，我們不會說這是犯罪。我們不會說這是道德上的墮落，或說這是道德敗壞。一個物體落到地上，只不過是遵守大自然的定律而已，也就是重力。但是當我們在聖經歷史的範疇中談到創造與救贖的時候，上帝所解決的大問題是道德墮落的問題；但是在道德墮落的問題存在之前，有道德的受造物必須得先存在才行。所以當上帝創造我們的時候，祂不只使我們成為有智慧的活物，能夠思想、能夠推理；祂也給了我們意志。祂給了我們情感，所以我們能夠做抉擇，能夠從事涉及道德的行動。石頭在地上滾動，或者微風在空中吹拂，都不涉及道德不道德的問題，因為它們沒有意識。風只不過是一股力量。簡單地說，風不具有人格。但是當上帝照著祂的形像創造我們人類的時候，祂賦予我們人格。你生而為人，你是知道這點的，儘管你也許無法從哲學的角度詳細說明所謂的人格涉及了什麼、或究竟是什麼。你聽到這個用詞的時候就知道它是什麼意思了。你知道你是有人格的人，也知道人格這個動態的概念所涉及的所有意義。但上帝在創造中開創且制定的人格並不是單調膚淺的，不是單一性別的，也不是雌雄同體。上帝將人類創造為男性和女性，所以即使是在人類這個範圍裡，上帝也創造了適當的環境，讓一男一女之間能有美好的關係存在。上帝也賦予了人類一個特殊能力，也就是映照和反映出上帝自己的榮耀。

我認為我們經常忽略這段創世記載的重點，因為經文告訴我們說整個創世的過程一共是七天，而在這七天當中每一天都有一些不同且獨特的事情發生。而猶太人最注重的日子從來都不是第六日，而一直都是第七日。所以最重要的日子就是第七日。第二重要的才是第六日。我們是在第幾日受造的呢？不是在第七日，而是在第六日，因為第七日是神聖的，是聖潔的。我認為，藉由這個創造的行動，上帝是在對那些祂在第六日創造的受造物傳達某些事情。祂是在告訴我們一些關於我們存在之目的的事，那就是：身為按照上帝形像受造的人，你被創造是為了那神聖的目的。你被創造是為了那聖潔的目的。你被創造是為了要反映出祂的榮耀。

授權

Ligonier Ministries
https://zh.ligonier.org/

翻譯配音：RTV T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