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從塵土到榮耀 - 40 - 凱撒利亞•腓立比信仰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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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塵土到榮耀(史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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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新約的核心人物當然就是耶穌本人。事實上，我們可以說祂是整本聖經的核心人物，因為就連在舊約聖經裡，眾舊約先知也都持續地指向祂進入人類歷史的時刻。我們想到耶穌的時候，都會認為祂的名字就叫做「耶穌基督」，但是，我們只要停下來稍做分析，就會意識到嚴格說來這並不是祂的姓名，而是把祂的名字「耶穌」跟祂在新約聖經裡那至高無上的頭銜「基督」給結合在一起的結果。「基督」這個稱號或用詞，對應到的是舊約裡的「彌賽亞」這個詞。在聖經裡耶穌所被賦予的一切頭銜當中，就出現頻率的高低來說，排名第一的頭銜就是「基督」，而且這個頭銜經常跟祂的名字是相連在一起的，以至於我們常以為那就是祂的姓名，姓耶穌名基督。「耶穌基督」這個稱呼的字義其實就是「救世主，耶穌」。所以在這個名字跟頭銜的組合當中，我們看到的其實是新約群體最早做出的信仰告白，表明說新約教會相信耶穌就是他們長期等候的彌賽亞。

但是當我們探討耶穌在公開傳道期間的教導時，會注意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近幾百年以來的學者都稱之為「彌賽亞的秘密」，這一點在馬可福音裡特別明顯。「彌賽亞的秘密」指的是耶穌本人不情願、不願意表明自己「彌賽亞」的這個頭銜。事實上，耶穌比較喜歡用來表明自己的頭銜，是「人子」這兩個字。雖然「人子」這個頭銜在新約聖經裡被用來稱呼耶穌的整體次數只排名第三，但是在耶穌自己用來稱呼自己的頭銜當中，「人子」毫無疑問地佔據排行榜上的第一名。可見祂比較喜歡「人子」這個頭銜，並且似乎有在躲避或迴避「彌賽亞」這個頭銜。

究竟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人們對此有很多的猜測。比較常見的說法，就是說耶穌那個時代的人對於彌賽亞的到來都抱持著十分熱切的期待，但是他們所熱切期盼的是一位帶來政治革命的彌賽亞，是一位軍事領袖；他們心目中的彌賽亞可能會加入當時的奮銳黨，並發兵把佔據以色列的羅馬勢力趕走，解放以色列百姓。他們期盼的是一位來自上帝的軍事領袖，他們想將這樣的彌賽亞加冕為王，成立新的獨立政權。而耶穌也知道當時的人普遍對彌賽亞都有這種錯誤的觀點，因此耶穌極為謹慎，不隨便用「彌賽亞」這個頭銜表明自己的身分，畢竟這是一個廣為誤解的頭銜。

所以耶穌在教導百姓認識祂自己的時候，祂的教導都帶有這種隱密或隱藏的要素。但現在我們來到了祂公開傳道的尾聲，祂此時已經退出了猶太地區，退出了耶路撒冷的周遭地帶；祂的教導在這些地方都引發了諸多的爭議。可以說，耶穌這是跟門徒舉辦了一場退修會，一行人來到了凱撒利亞•腓立比。耶穌跟祂的門徒待在凱撒利亞•腓立比的時候，馬太福音為我們記載了耶穌跟門徒之間的一段對話，耶穌在這當中非常謹慎地引導他們。我們來看這段經文吧，就在馬太福音第十六章，從13節開始。這段經文有好幾個不同的名稱，最受歡迎的名稱就是「偉大信仰告白的記載」，有時候也根據地理位置而被稱為「凱撒利亞•腓立比信仰告白」。總之我們就來看第十六章13節的經文吧。「耶穌到了凱撒利亞•腓立比的境內，就問門徒說：『人說我──人子是誰？』」耶穌現在不是在跟群眾講話，也不是在跟文士和法利賽人講話，而是在跟祂自己的門徒講話。祂這是在要他們回報他們的勘查作業。「這裡的小道消息都是怎麼說的？這個鄉村地區的人都流傳什麼謠言？這些人都是怎麼談到我的身分的？他們說我是誰？」

我這是刻意用省略、簡短的方式來重述耶穌問門徒的這個問題，因為我老是聽到別人這樣引述這個問題。當人們談到這個偉大的信仰告白時，他們總是這樣講：「耶穌來問祂的門徒說『你們說我是誰？』」但耶穌其實不是這樣問的。還記得我剛才讀的這段經文嗎？耶穌是說：「人說我──人子是誰？」所以就連在這裡，耶穌在問門徒公眾意見的時候，也在表明說祂的身分就是「人子」。

現在我們來看門徒對這個問題給了什麼回應。他們說：「有人說是施洗的約翰；有人說是以利亞；又有人說是耶利米或是先知裡的一位。」我們都記得施洗約翰當時已經引起了全國性的關注，但當他被關的時候，並不是全國的人都知道他落到了什麼樣的下場。當然了，希律把施洗約翰斬首了之後，並沒有把這件事刊登在「國家時報」上，並對全國廣播說他謀殺了這個非常受人歡迎的先知。約翰就這麼消失了，於是鄉下地方就開始出現了各種相關的謠言。所以當耶穌來到某些偏遠的鄉村時，這些地方的人都有聽過施洗約翰的名聲，對於他的事工和信息也都略知一二。而耶穌也來到這裡，宣講一樣的內容，說：「你們要悔改，因為上帝的國近了。」所以在眾人當中，有些人就據此認定說這個人肯定就是他們經常聽到的施洗約翰。另一些人則是仍然在等候以利亞再次出現，正如舊約聖經在瑪拉基書裡的最後一個預言所應許的那樣，所以他們就把耶穌認為是那位先知的到來。也有一些人說：「祂聽起來像耶利米或是先知裡的一位。」我們可以注意到，這一切的稱呼都有一個共同點：這些稱呼都是先知的名字。也就是說眾人的看法開始有了一致的見解，認為這位拿撒勒人耶穌是以前曾出現過的某位偉大的先知。

然後耶穌對他們說：「你們說我是誰？」現在祂不是要他們回報公眾意見的情況，而是要問他們各自所得出的結論，畢竟在祂公開傳道的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始終都跟祂在一起。針對這個問題給出回應的人就是西門。「西門•彼得回答說：『祢是基督，是永生上帝的兒子。』」彼得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耶穌啊，祢就是彌賽亞，是上帝的兒子。」我們在這段簡短的對話中有注意到，到目前為止總共有三個頭銜被用來稱呼耶穌：人子、基督、上帝的兒子。我順便講一下，當你們在閱讀福音書的時候，我要請你們特別仔細留意經文中的「人子」這個片語或頭銜。它是耶穌在新約聖經中最重要的頭銜之一，但是呢，卻也是最常被人誤解的頭銜之一。

一部分的原因是，我們都知道耶穌是「人的兒子」也是「上帝的兒子」，也知道教會在歷史上做出的信仰告白，宣告了耶穌的神人二性，說耶穌既有神性，也有人性，所以，大家讀到耶穌自稱為人子的時候，都會傾向認定說耶穌這是在講祂自己的人性；而當有人稱祂為上帝的兒子時，指的則是祂的神性。不過，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因為這兩個頭銜各自的涵義都指出說耶穌具有神性也具有人性。真要說的話，其實這兩個頭銜所強調的重點，跟我們一般的預期是正好相反的。「上帝的兒子」這個頭銜第一次出現在聖經裡的時候，是指那些向天父表現出順服的人，所以「兒子」的身分主要並不是以生物學的方式來定義的，而是在表達「一致」或「順服」的概念等等。還記得嗎？耶穌有次親自跟一群自稱為亞伯拉罕兒子的法利賽人對話，並且責備他們說：「你們是撒旦的孩子。你順服誰，就是誰的孩子。」但別誤會我的意思。「上帝的兒子」這個頭銜在新約聖經的幾處經文中，確實也清楚地指出耶穌永恆的兒子身分與祂的神性，所以我們也不該忽略這一點。

至於「人子」這個頭銜，則是我希望各位在閱讀福音書的時候確實去留意的頭銜，因為它在新約聖經裡經常被使用，而且它每次在新約聖經裡出現的時候，除了有三次以外，全都出自耶穌之口。這個頭銜指的是舊約聖經裡由先知但以理寫下的異象，但以理在異象中見到上帝的天庭和內部的景象，他見到亙古常在者坐在寶座上，即將要施行審判。他又見到有一位像人子的被領到亙古常在者面前，然後被賦予了審判世界的權柄。所以這個人子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是一個屬天的人，一個下降到這世上來的屬天之人，而祂來到這個世上擔任的主要角色就是屬天的審判官。之後，祂便升天，回到上帝的面前。我們都記得耶穌說過：「除了從天降下、仍舊在天的人子，沒有人升過天。」我們都傾向認為，耶穌自稱為「人子」是一種謙卑的表現，但事實上，這是在宣稱說祂擁有屬上帝的權柄，因此我希望各位注意到這一點。耶穌在安息日治病、並因此被敵人斥責的時候，祂說：「我這樣做，是要讓你們知道人子是安息日的主。」另外祂也赦免人的罪，並因此在祂當代的眾人當中引發騷亂，人們說：「只有上帝有赦罪的權柄。」而耶穌說：「我這樣做，是要讓你們知道人子在地上有赦罪的權柄。」就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各位會開始發現耶穌用來自稱的「人子」這個頭銜，其實是一個十分崇高的頭銜。

所以耶穌問「你們說我是誰」的時候，已經先稱自己為「人子」了。接著就是西門那段偉大的信仰告白，他說：「祢是基督，是永生上帝的兒子。」我認為我們必須注意耶穌對此有何回應。對於彼得的信仰告白，耶穌所做的第一個回應就是向彼得宣告一個降福的神諭。祂宣告上帝的賜福，說：「西門•巴•約拿，你是有福的！」 祂為什麼宣告說西門處在一個蒙福的狀態裡？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在下一句話當中。「西門•巴•約拿，你是有福的！因為這不是屬血肉的指示你的，乃是我在天上的父指示的。」

這可能會令我們停下腳步來，問說：「為什麼認出耶穌是彌賽亞會需要某種來自上帝的特殊幫助呢？為什麼必須要有聖靈來光照西門的心思，他才能認出耶穌的真實身分？」這就要再次談到耶穌在世上傳道期間所表現出來的那種頗具特色的隱藏手法。我們可能會說，當時那些十分熟讀舊約聖經的猶太人早就該立刻認出耶穌就是彌賽亞了才對，但其實事情沒有我們想得這麼簡單，畢竟生在現代的我們都有讀過新約聖經，我們知道耶穌被釘十字架的事情，也知道祂有復活，知道祂後來升上天去了。但對於耶穌那個時代的人來說，事情並沒有這麼明顯。我們都記得施洗約翰曾經歷過信心的危機，他當時被關在監牢裡，於是便派遣他的門徒去問耶穌說：「將要來的是祢嗎？還是我們等候別人呢？」我們知道門徒在早期曾說過：「嘿，我們遇見彌賽亞了。」可見「耶穌是彌賽亞」這件事對這些核心門徒來說並不新奇，但是，門徒在看著祂行事、跟祂朝夕相處、又經歷各式各樣關於彌賽亞角色的疑問和混淆之後，耶穌問了他們這個問題：「你們說我是誰？」西門毫不遲疑地回答：「祢是彌賽亞。祢是基督，是永生上帝的兒子。」然後耶穌說：「你是有福的！因為這不是屬血肉的指示你的，乃是我在天上的父賜給你能看見的眼，使你能明白。」

接著，耶穌這樣說道：「我還告訴你，你是彼得，我要把我的教會建造在這磐石上；陰間的權柄，不能勝過他。我要把天國的鑰匙給你，凡你在地上所捆綁的，在天上也要捆綁；凡你在地上所釋放的，在天上也要釋放。」就這樣，耶穌在此給了西門一個新的名字。「你宣告了你的信仰告白，所以我要給你取名為Petros，磐石，並且我要把我的教會建造在這磐石上，陰間的權柄，不能勝過他。」耶穌也應許要賜給他們所謂「權柄的鑰匙」，也就是天國的鑰匙。如各位所料，這就是羅馬天主教據以建立教皇制度的經文，因為他們解讀耶穌這段陳述的方式，是認為耶穌將把祂的教會建立在彼得身上，因此彼得和他所掌握的職權將成為整個教會賴以建立的基石。天主教也認為教皇擁有天國的鑰匙，因此認為教皇有權發放贖罪券等等。而新教對這段經文的解讀十分特別，認為耶穌此話是說：「我將你命名為彼得，因為你宣告的這個信仰告白就是磐石，我要把教會建立在這磐石上。」教會首要的房角石就是基督，而這種「接受耶穌是彌賽亞」的信仰，正是教會的磐石。這就是新教教會在歷史上對這個經文主旨的理解方式。

接著我們來看第20節。這段內容的結尾這樣寫道：「當下，耶穌囑咐門徒，不可對人說祂是基督。」這豈不是很奇怪嗎？畢竟，教會的根本使命就是要去向世界宣揚說耶穌就是基督，但是耶穌此時對這個信仰告白的直接回應，居然是說：「你說得對，西門。你是有福的，西門，但是別告訴任何人。要閉口不說。」緊接著發生的事情，對於理解這件事情的意義而言，具有關鍵的重要性。第21節寫道：「從此，耶穌才指示門徒，祂必須上耶路撒冷去，受長老、祭司長、文士許多的苦，並且被殺，第三日復活。彼得就把祂拉到一邊，責怪祂…。」真令人難以置信！耶穌才剛稱這個門徒為有福的，如果他是第一任教皇，他身為教皇的第一個行動居然是責怪上帝的兒子。還不只這樣，他還講了一個虛假的預言，因為他對耶穌說：「主啊，千萬不可這樣，這事一定不會發生在祢身上的。不要跟我們說祢要去耶路撒冷受苦、受死。沒這種事！彌賽亞怎麼可能落到這種下場呢？我才剛宣告說祢是彌賽亞，祢現在卻告訴我們說祢將要去耶路撒冷受死。」

然後耶穌說了什麼？「西門•巴•約拿，你是加倍有福的。」不，耶穌不是這樣說的。經文寫道：「耶穌轉過來，對彼得說：『撒但，退我後邊去吧！你是絆我腳的；因為你不體貼上帝的意思，只體貼人的意思。』」別忘了，我們之前探討耶穌受試探的情況時，看到撒旦在荒郊野地對基督展開猛烈攻擊，但是到了結尾，撒旦輸掉了那場戰鬥，而經文告訴我們說撒旦暫時離開了基督，這給了我們一個不祥的預感，預告說撒旦還會回來。牠果然回來了，帶來了同樣的危機。耶穌最親密的門徒，如今成了撒旦的喉舌，說：「彌賽亞受苦，是不合宜的。」所以耶穌說：「我知道這種觀念是從哪來的。撒旦，退我後邊去吧！」總之，這個事件為耶穌最後一次前往耶路撒冷所遭遇的危機做好了鋪陳，我們將在下次聚會中開始探討這點。

授權

Ligonier Minist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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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配音：RTV T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