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從塵土到榮耀 - 53 - 希伯來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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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塵土到榮耀(史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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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說，假如哪天我被關進監牢，並且要被單獨監禁，而且只被允許攜帶一本書去服刑，那麼我會想要攜帶的書籍顯然就是聖經了。我會再進一步說，假如我只能帶一章經文進到監獄去，我會帶以賽亞書第六章。假如我只能帶一節經文，那我會選創世記第十五章的其中一節經文。但假如我能帶聖經裡的其中一卷書進監獄，用來作為心靈慰藉與生命成長的來源，那麼，出乎許多人意料的是，我會選擇的書卷竟然是希伯來書。

人們說：「我以為你一定會選羅馬書。」我說：「不，我已經很熟悉裡面的內容了。」我認為我就算沒有聖經，也能記得羅馬書裡大部分的內容。總之，我喜愛希伯來書的原因是，如果說有哪一卷書完整地記載了上帝整全的旨意，那肯定就是它了。它大量提及了上帝在舊約裡的救贖活動，並且將其與上帝在新約裡的啟示整合在一起。這就是我非常喜愛希伯來書的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整本聖經通過經文向我們呈現了基督許多的寫照，而其中最榮美的寫照之一，甚至可以說是唯一，就在希伯來書裡。基督的崇高，以及祂的工作和地位在全宇宙的範圍內所具有的卓越性，在希伯來書的每一頁都清晰可見。

我們來看這卷書是怎麼開頭的吧。從希伯來書的第一章1節開始，我們讀到了這段內容：「上帝既在古時藉著眾先知多次多方地曉諭列祖，就在這末世藉著祂兒子曉諭我們；又早已立祂為承受萬有的，也曾藉著祂創造諸世界。祂是上帝榮耀所發的光輝，是上帝本體的真像，常用祂權能的命令托住萬有。祂洗淨了人的罪，就坐在高天至大者的右邊。祂所承受的名，既比天使的名更尊貴，就遠超過天使。」我在念這個句子的時候，幾乎沒辦法不停下來喘口氣，不只因為這個宣告又長又錯綜複雜，也因為希伯來書這段開頭聲明所蘊含的一切豐盛著實令我驚奇。而這段經文的用詞就是這整卷書信的特徵。

事實上，我不太確定該不該稱它為書信，因為有些人認為希伯來書的基本文體並不算是書信，像使徒保羅寫的書信那樣。有些人主張說希伯來書是一篇非常古老的講章，其核心焦點在於傳達基督的威嚴壯麗。

此外，希伯來書普遍被認為是新約聖經裡文學品質最高的一卷書。這就產生了一個疑問：它的作者是誰？我們知道，早期的教會曾經針對使徒時代寫成的各種不同的書卷進行整理，並在最終的分析之後判定哪些書卷真的是出自使徒之筆，而哪些只是他人假冒使徒的名義寫成的。當時，人們對於希伯來書的真實性有所爭論。根據歷史記載，我們得知，當時使得這個爭議塵埃落定的原因，就是人們最終確信了希伯來書是由使徒保羅寫成的；但是，幾乎沒有一個二十世紀的學者會主張說希伯來書的作者是保羅，因為這卷書的寫作風格和相關的用詞，甚至是一些主題的條理，都不同於使徒保羅一貫的風格。總而言之，這引發了一個問題：如果它不是使徒保羅寫的，那是誰寫的？沒有人知道答案。有人提出了一些猜測，例如亞波羅、巴拿巴和路加。有些人甚至主張說這卷書是百基拉寫的。不過這些都只是猜測而已。

我們不但不知道它的作者是誰，也不知道它的收信者究竟是誰，以及是在什麼背景下寫成的。這些不確定的因素導致我們在解讀這卷書的時候面臨一些重大的問題。希伯來書最大的爭議之一，就是我們該如何理解希伯來書第六章，該處經文提到說那些那些已經蒙了光照、嘗過天恩的滋味的人，若是離棄道理，就不能重新懊悔了。我順便說一下，那段經文不只是在我們這個時代引發爭論，也在早期教會當中引發爭論，爭論的重點在於它是否真是使徒的信息，因為它似乎很明顯是在暗示說救恩是會失去的，也確實有人失去過。這似乎和使徒保羅的教導有所牴觸。說到底，我們不知道這卷書當初是寫給誰的，或是在什麼背景下寫成的。

我們知道早期教會曾經受到各式各樣的異端所施加的多種抨擊，並且面對著各種不同的問題，所以有些人就指著希伯來書，說：「希伯來書的作者是在試圖回應第一世紀的猶太主義者所散布的假教導。」另一些人說：「不對，該書作者所處理的問題是諾斯底異端造成的影響。」還有一些人則是說：「不對，希伯來書的作者是在寫信給猶太基督徒，因為當時他們正遭逢嚴重的逼迫，而他們面臨的問題就是所謂「第一世紀的背道者」。「背道者」就是那些在逼迫的高壓之下屈服的人。我們聽過許多早期教會當中那些榮耀的見證，有許多人為了基督的緣故而犧牲自己的性命，被綁在尼祿花園裡的火刑柱上活活燒死，或是被抓去馬克西穆斯競技場，在眾目睽睽之下充當獅子的食物或角鬥士的玩物。我們說：「殉道者的血是教會的種子。」

早期教會的歷史充滿了早期基督徒所表現出來的英雄氣概和相關事蹟，他們為了上帝的國度而英勇殉道。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種勇氣。有些人在逼迫的壓力下，自然就拋棄了信仰，並為了活命而不認基督，於是他們就被稱為背道者，在信仰之路上失足、背棄真道的人。所以希伯來書這篇講章可能的成因之一，就是要激勵那些正受逼迫的聖徒，要他們持守信心、忍耐到底，緊緊跟隨這位配得效忠的基督。

在一開頭的地方，這卷書的核心焦點就在基督身上。我們在一開頭讀到了這個將整個救贖歷史連結在一起的主題聲明：「上帝既在古時藉著眾先知多次多方地曉諭列祖，就在這末世藉著祂兒子曉諭我們；又早已立祂為承受萬有的，也曾藉著祂創造諸世界。祂是上帝榮耀所發的光輝。」這一小段經文，如果我們仔細檢視它的原文，那麼我很確定我們會忙上好幾天，因為當我們想到上帝的榮耀時，我們就會想到祂在舊約聖經裡每一次彰顯榮耀的時刻；在這些時刻中，人眼看不見的上帝所擁有的威嚴壯麗，通過榮耀的雲彩而顯現出來使人看見。這榮耀的雲彩散發出極其強烈的光芒，其耀眼的程度足以使人眼盲。聖經不斷地告訴我們說，當上帝彰顯自身榮耀的時候，其亮度就連太陽也相形失色。

希伯來書的作者所要表達的意思就是，上帝的榮耀當中那耀眼的光輝正是聖三一的第二個位格使然的。基督就是上帝榮耀所發的光輝。整個歷史上，那位人眼所不能見的上帝曾在人類當中多次顯現，而其中最偉大、最鮮明且最生動的一次，就是聖子成為肉身的事件。聖子不只是上帝榮耀所發的光輝，也是上帝本體的真像；不只是上帝本性的真像，也是上帝本體的真像。這就是與我們同在的上帝。就這樣，希伯來書的高端基督論就在這段敘述當中被提了出來，並且在整卷書中得到發展。

首先，經文告訴我們基督比天使更尊貴，以免我們被諾斯底異端誤導。這個異端視耶穌為某種次等的神明或某種天使，屬於受造物的範疇。基督不是天使，而是天使的創造者，是眾天使的主。接著，在希伯來書裡，作者向我們呈現了一個比較型分析，把耶穌跟舊約的主要人物──摩西，連同新約和舊約，放在一起進行對照與比較。當然，這個比較並不是好與壞之間的比較，而是好與更好之間的比較。作者告訴我們：「摩西為僕人，在上帝的全家誠然盡忠……但基督為兒子，治理上帝的家。」祂來到祂的父家。祂是這個家的兒子，而非家裡雇來的僕人。

接著，後面好幾章的內容都是在講基督祭司職分的優越性，而這優越性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首先我們記得，大祭司就是舊約裡在贖罪日為百姓獻祭的人，而且這樣的獻祭必須每年重覆舉行。第二，上帝之所以悅納那些祭物，是基於它們所代表、所象徵的意義與特性，因為，正如希伯來書的作者告訴我們的，牛羊的血其實是無法除罪的。所以作者在這裡所要告訴我們的重點就是，舊約當中一切聚焦於贖罪與獻祭的典禮和儀式就像影子一樣，預表著將要到來的實體，而這實體就是那位完美的大祭司所獻的祭物。祂獻上了一次永遠有效並且十全十美的祭物，也就是基督祂自己， 祂因著自身固有的功勞而能夠把自己獻給聖父作終極的祭物，這是牛羊的血遠遠不能做到的。

此外，希伯來書的書作者必須回答有關基督祭司職分的問題，講明這跟舊約傳統的關聯。在舊約的傳統裡，祭司體系被稱為亞倫的祭司體系或利未人的祭司體系，因為亞倫是第一任大祭司，而且他來自於利未支派。所以，在祭司體系當中任職事奉的人必須來自利未支派，因此這個體系也被稱為利未人的祭司體系。但是希伯來書在這裡卻將基督高舉為上帝國度裡那位應許已久的君王，而且說祂是從猶大支派來的。現在希伯來書又稱頌祂為偉大的大祭司。既然君王是從猶大支派來的，而祭司是從利未支派來的，那麼基督怎麼能夠同時兼任這兩個職分呢？畢竟祂不可能一個人來自兩個支派，而且我們知道祂是從猶大支派來的，因為祂是大衛的子孫。

這就是為什麼希伯來書在這邊要用這麼長的篇幅來談論麥基洗德的祭司體系。作者在這裡告訴我們說基督是祭司，但並不屬於亞倫的祭司體系，也不屬於利未的祭司體系，而是屬於麥基洗德的祭司體系。這個祭司體系，我們在舊約聖經裡幾乎沒怎麼聽過。希伯來書接著詳細講解說麥基洗德的祭司體系並不亞於亞倫或利未的祭司體系，實際上反而還比它們高等。為了證明這一點，希伯來書的作者回顧了舊約聖經，並提到亞伯拉罕當初遇見麥基洗德這個神秘人物的事件。他的名字翻出來就是「仁義王」，又名「撒冷王」，也就是平安之王的意思。在那次的遭遇中，亞伯拉罕把十分之一的戰利品獻給麥基洗德，而麥基洗德也為亞伯拉罕祝福。在猶太人的傳統裡，一直都是位分小的給位分大的獻上十分之一，而位分大的給位分小的祝福。

所以那個事件就表明說麥基洗德的位分比亞伯拉罕還大。既然利未是亞伯拉罕的子孫，那就表示麥基洗德的位分同樣也比利未還大。所以經文在這裡告訴我們說基督比眾先知還更大，比天使還更大，也比摩西還大。基督自身的榮耀和功效都比亞倫的祭司體系還來得更大，祂是萬物的維繫者。

所以希伯來書在向我們介紹基督的工作所具有的卓越性之後，就接著給了我們一個強烈的警告，告誡我們別滿足於初步的教導，別停留在吃奶嬰孩的階段，而是要開始對屬上帝的事物發展出純熟的理解，這樣我們才能吃上帝真理的乾糧，進而堅持到底，忠於服事基督，無論有多少痛苦或多少逼迫臨到我們，因為這裡的主題是「這麼大的救恩」。作者提醒讀者以色列百姓在舊約聖經裡的失敗；上帝向他們施行審判，因為他們輕看上帝在出埃及的事件中提供給他們的拯救與救贖。希伯來書的作者回顧了他們在曠野向摩西大發怨言等等的行徑，然後說：「你們看，以色列人受到上帝審判是因為他們不肯聽從摩西，那麼我們若對上帝之子的親自到來不加以留心的話，豈不是要受到更嚴厲的審判嗎？」然後希伯來書的作者以一段勸勉和警告來總結這個道理：「我們若忽略這麼大的救恩，怎能逃罪呢？」

有一件事，我想告訴每一位收看這一系列聖經綜覽課程的觀眾。我幾乎每一天都會聽到有人這樣對我說：「耶穌有什麼大不了的？沒有耶穌，我也能過得很好。我才不信這個上帝呢，祂的心胸是那麼地狹窄，居然限定說只有信耶穌才能得救。祂幹嘛管我信什麼宗教呢？」在我們的文化中，人們對於一切具有排他性的事物都相當反感，一切宣稱唯我獨尊的事物都會招致厭惡。任何帶有排他色彩的事物都不符合美國式的民主精神，人們不願意接受說上帝和世人之間只有一位中保，並且只有一位救主能夠滿足上帝公義的要求。所以常常有人會來告訴我說穆罕默德和佛陀跟耶穌一樣都是救主，我聽了差點沒氣瘋，我想對他們說的是：「你怎麼能夠把拿撒勒人耶穌拿來跟穆罕默德相提並論？穆罕默德有為了你的罪而獻上贖罪祭嗎？佛陀是上帝榮耀的光輝嗎？孔夫子是上帝本身的道成為肉身嗎？難道你沒有察覺到，上帝在耶穌基督裡所賜給你的救恩是多麼地偉大嗎？」

如果我們對此並不感到滿意，如果我們抱怨說上帝這樣還做得不夠，說上帝太心胸狹隘了，說祂心胸不夠寬廣、不足以包容我們一切的偏好，然後因此就忽視基督的豐盛，那我們就得面臨希伯來書的作者所提出的這個反問：「你怎能夠逃罪呢？」他說：「我們若忽略這麼大的救恩，怎能逃罪呢？」這是一個反問，因為答案十分明顯。答案就是：「無法逃罪。」

作者接著列出了那些為上帝的真理而盡心盡力的人所經歷的事情，他們往往為此而付上生命的代價，有的被抓去餵獅子，有的被鋸成兩半，也有的被石頭打得頭破血流，總之他們都遭遇了各種不同的極刑而為主殉道。然後，作者也列出了聖經裡的信心英雄榜，這些人在這個不信上帝的世界裡都活出了持守信心的一生，其中包括亞伯拉罕、喇合、約瑟、大衛和基甸等等。作者列出這個聖徒英雄榜之後，接著寫下了這個極為重要的勸勉：「我們既有這許多的見證人，如同雲彩圍著我們，就當存心忍耐。我們與罪惡相爭，還沒有抵擋到流血的地步。我們要活在信心當中。」

授權

Ligonier Minist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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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配音：RTV T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