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從塵土到榮耀 - 51 - 監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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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塵土到榮耀(史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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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保羅在哥林多後書第十一章的自傳式記載，我們知道他經歷了非比尋常的危難，也知道他曾多次被捕，他被監禁的紀錄肯定不是什麼令人稱羨的事。有時候他被監禁的時間不長，例如腓立比的衝突事件，但另一些時候，他遭遇的是長時間的監禁，例如在凱撒利亞的那一次，以及在尼祿皇帝統治期間，在羅馬所遭遇的那段為期兩年的軟禁，這個尼祿就是最終處決使徒保羅的人。保羅最後遭到監禁的地方就在羅馬，一直監禁到最後被尼祿處決。不過，在這些監禁期間，他寫下了四卷意義重大的信件，它們被稱作保羅的監獄書信。我們不確定這些書信是他在哪一次監禁當中寫成的，不過我認為有相當的證據似乎指出這是他第一次被監禁在羅馬的時候寫成的，也就是說，使徒保羅待在羅馬的那兩年當中寫下了這些重要的信件。監獄書信包含了腓立比書、歌羅西書、以弗所書，以及簡短的腓利門書。而我們在這次的聚會中所要做的，就是要做個大概的介紹，對這四卷書做一個概覽。首先我們要來看的是腓立比書。

腓立比書是我最喜歡的保羅書信之一，它在教會歷史上被稱作「喜樂書信」，因為保羅在這封信中一次又一次地提到他自己的喜樂，感染力十足，然後他接著鼓勵這些腓立比人要參與在他所經歷的喜樂之中，而且他當時是在監獄當中寫下這封信給他們的。他說：「你們也要照樣喜樂，並且與我一同喜樂。」

保羅當時預期自己很有可能即將面臨死亡，但是他心懷喜樂地期盼未來。當然，這個主題並不只存在於腓立比書信當中，也存在於使徒保羅的每一篇著作當中。「喜樂」這個主題出現得非常頻繁，以至於我可以放心地說：聖靈所結的這個果子應當會以相當的程度清楚地彰顯在每一個真基督徒的生命中。當然，我們應當有分於這個世界的嘆息與悲傷，並且願意為了基督的緣故而走過死蔭的幽谷。有些時候我們被打倒了，雖不至死亡，但仍感到悲傷。不過，基督徒的基本心態應當是一種正向且喜樂的心態，因為我們知道我們信的是誰，知道祂是我們的倚靠，也知道上帝必定會得勝。所以我們的喜樂是有原因的。

例如，保羅曾提及他自己的滿足，他內心的平安，他說：「我無論在甚麼景況都可以知足，這是我已經學會了。我知道怎樣處卑賤，也知道怎樣處豐富。什麼樣的情況都沒關係。無論在任何情況之下，我都可以知足。」他也勸這些腓立比人要記住是誰在他們靈魂裡展開救贖之工的，並且進一步提醒他們上帝會完成祂所開始的工作，說：「那在你們心裡動了善工的，必成全這工，直到耶穌基督的日子。」

好，腓立比書這裡還有幾處經文我想要順便簡短地講一下。保羅在第一章21節提到說：「因為我活著就是基督，我死了就有益處。但如果我仍在世上活著，能夠使我的工作有成果，我就不知道應該怎樣選擇了！我處於兩難之間，情願離世與基督同在，因為那是好得無比的。可是為了你們，我更需要活在世上。」保羅說：「我處在兩難之間，我不知道我更想要哪一個。究竟是要為了你們的益處而繼續待在世上、奉基督的名持續進行事工，還是要默從我自己的個人渴望，離世與基督同在？畢竟那是好得無比的。」

保羅對生與死的態度，並不是「今生很糟，來生很棒」，而是他對於活在基督裡所抱持的那種喜樂的觀點。他說：「我活著就是基督。」這很美好！我們所享有的今生是美好的，而來生則是更加美妙。「我活著就是基督，我死了就有益處。」保羅寫的那首有名的「虛己之詩」，就是寫給腓立比教會的。「你們當以基督耶穌的心為心：祂本有上帝的形像，不以自己與上帝同等為強奪的（不堅持自己與上帝平等的地位）；反倒虛己，取了奴僕的形像，成為人的樣式…存心順服，以至於死，且死在十字架上。所以，上帝將祂升為至高，又賜給祂那超乎萬名之上的名，叫一切在天上的、地上的，和地底下的，因耶穌的名無不屈膝，無不口稱『耶穌基督為主』，使榮耀歸與父上帝。」

這是一個呼召，呼召基督教會效法耶穌的謙卑；祂倒空的不是自己的神性，好像某些異端所暗示的那樣。上帝一刻也無法停止作上帝。耶穌倒空的是自己的特權，自己的權利，自己的尊嚴，並且成為一名奴僕。而保羅吩咐我們要這樣效法基督。

然後，保羅後來有提到說他自己也還沒有達到完美的地步。他在第三章說：「我先前以為與我有益的，我現在因基督都當作有損的。不但如此，我也將萬事當作有損的，因我以認識我主基督耶穌為至寶。我為祂已經丟棄萬事，看作糞土，為要得著基督；並且得以在祂裡面，不是有自己因律法而得的義，乃是有信基督的義，就是因信上帝而來的義。」接著他在第12節說：「這不是說我已經得著了，已經完全了；我乃是竭力追求，或者可以得著基督耶穌所要我得的。…我不是以為自己已經得著了；我只有一件事，就是忘記背後，努力面前的，向著標竿直跑，要得上帝在基督耶穌裡從上面召我來得的獎賞。」

忘掉昨天，忘掉過去。我刻意忘掉我過去的身分和成就，因為我此刻有任務必須完成。愛德華滋說：「基督徒的首要任務就是努力進入上帝的國，努力為此奮鬥，要在基督裡臻於完全成熟。」使徒保羅做的就是這件事，他在監獄裡歡喜快樂。除了腓立比書以外，保羅也寫了歌羅西書。出於某些原因，歌羅西書是新約聖經裡最晦澀難懂的書信之一。我不理解為什麼人們對歌羅西書並不如我想的那樣感興趣，畢竟歌羅西書是使徒保羅筆下的另一部偉大的傑作。我們在該書信中再次看到保羅扮演他身為任務神學家的角色。他看到早期的基督徒群體正處在異端大肆入侵與征服的危險之中。我們不知道諾斯底主義是何時在早期教會中全面崛起的，但我們確定諾斯底式的傾向當時正在滲透歌羅西的基督徒群體。

說到諾斯底，「諾斯底」這個詞來自於希臘文單詞gnosis，意思是「知道」。諾斯底派是一種奉行神秘主義的團體，他們相信他們有個特殊的管道能夠獲取天神的知識，而他們的宗教是合併、混合、合成，以及融合各種不同的觀念而成的東西，其中包含了東方哲學、二元論宗教和希臘哲學，以及基督教的一些元素。他們帶來的神學觀點和宗教，說穿了，就是削減耶穌的重要性，把祂跟天使相提並論。而諾斯底主義者本身，至少在粗糙的層次上來說，也都從事著各種形式的天使崇拜。

所以使徒保羅在處理歌羅西教會的狀況時，必須指出耶穌高於一切天使的卓越性，並且指出身為上帝之子的基督與那些天使之間有何區別。天使雖然比人崇高，卻仍舊是受造物。在歌羅西書簡要的描述當中，有一段內容向我們揭示了所謂「宇宙性的基督」，指出說基督不只是猶太人的救贖者或以色列的彌賽亞，而是像約翰先前在約翰福音中所表明的那樣：基督是永恆的道，而希伯來書的作者也說：「祂是上帝榮耀所發的光輝。」這位前來救贖我們的基督是宇宙的主，是整個宇宙的主宰。

保羅在歌羅西書第一章這裡談到了一些事情，涉及他自身的工作和基督的工作。在第15節，他說：「愛子是那不能看見之上帝的像，是首生的，在一切被造的以先。因為萬有都是靠祂造的，無論是天上的，地上的；能看見的，不能看見的；或是有位的，主治的，執政的，掌權的；一概都是藉著祂造的，又是為祂造的。祂在萬有之先；萬有也靠祂而立。」這就是宇宙性的層面了。這位基督正是宇宙的本體。我的意思是，宇宙是被祂造的，是為祂造的，也是靠著祂而維繫的。祂是創造的目的。我認為這是我們必須被教導的重點之一，如此我們才能夠瞭解基督教信仰，而這個重點就是基督的宇宙性層面，因為我們的文化是更傾向異教的，而非傾向基督教，並且將宗教視為人們在生活中用來獲取個人舒適與慰藉的一個小窩，認為說如果你信耶穌，那是因為耶穌能讓你開心，或是能帶給你某種個人慰藉。但是，一旦教會開始傳講耶穌基督在全宇宙的卓越性，傳講說耶穌是宇宙之王，說世上每一個領袖都要在祂的統治和權柄之下向祂交帳，並說世上一切掌權者都要聽從祂，那麼教會就會被丟進監牢裡，並被這個世界的凱撒綁在火刑柱上受苦。

使徒保羅知道在他那個時代傳講宇宙性的基督要付上什麼樣的代價。他知道這麼做會使他個人付出代價。他談到他要在自己的肉身上補滿基督患難的缺欠。保羅在這封書信中一點也不是在暗示說耶穌的患難在功勞上有任何的不足，他所要表達的意思是說，基督的肢體（教會）在一個非常有限的意義上是「道成肉身的延續」，所以教會才被稱為「祂的肢體」。如果有人要有分於基督如今在世上的肢體，那就必須願意承受祂的苦難、祂的痛苦和祂的降卑，而這就是保羅不斷經歷的遭遇。保羅說：「如果你有分於耶穌的降卑，你也將會有分於祂的高升；但如果你拒絕與耶穌一同承受苦難，那麼你也將無法與祂一同高升。」

我必須盡快接著講到以弗所書。以弗所書是另一個出自使徒保羅之筆的信件，同樣也十分優美。以弗所書帶有一點不太尋常的成分，這封信的對象是以弗所教會，這個教會當初是由保羅建立的，保羅後來也有再次造訪這個教會。保羅跟這個教會的人很熟，但這封信卻沒有表現出保羅書信的特徵，當中幾乎沒有提及以弗所教會裡的個人。而教會在歷史上對這件事的解釋，是認為說保羅當初在寫以弗所書的時候，就有刻意要把它當作「通函」，讓一間教會在閱讀完畢之後交由特使轉寄給另一間教會，進而讓這封書信在各處的教會之間持續流通。

另外，以弗所書可以算是羅馬書的概要，甚至可說是簡略版的羅馬書，因為當中提到了羅馬書裡的主題，儘管以弗所書最重要的主題之一是教會的本質。以弗所書指出，教會的本質不只是基督的身體，也是選民的集群。以弗所書重申了「唯獨因信稱義」這個偉大的教義，同時也清楚地證實了使徒保羅對於上帝揀選之恩的理解。有時候我們就這樣一頭栽進關於揀選論的討論當中，甚至為此爭論。這個教義很容易引起眾人的爭端，因為它很難以理解，而且極具爭議等等。有時候人們會表現得好像「揀選」這個觀念是加爾文或馬丁‧路德發明的，或是某個十六世紀的改教家發明的，或甚至是聖奧古斯丁發明的，忘記說「揀選」這個概念、這個用詞也出現在使徒保羅的著作之中，而且在以弗所書裡特別明顯。

我總是對人們說：「如果你要以嚴肅的態度看待聖經，並且接受使徒的教導，那麼你就必須認同某種關於揀選的教義。我們可以辯論說究竟誰的揀選論才是正確的，但首先你必須認同某一種揀選論，否則你就不算是忠於聖經了。」

現在讓我來給各位讀一遍保羅寫給以弗所教會的這封信，它是這樣開頭的，第一章3節：「願頌讚歸與我們主耶穌基督的父上帝！祂在基督裡曾賜給我們天上各樣屬靈的福氣：就如上帝從創立世界以前，在基督裡揀選了我們，使我們在祂面前成為聖潔，無有瑕疵；又因愛我們，就按著自己的意旨所喜悅的，預定我們藉著耶穌基督得兒子的名分，使祂榮耀的恩典得著稱讚；這恩典是祂在愛子裡所賜給我們的。」使徒保羅在這裡以一段關於上帝至高意旨的論述作為這封信的開頭，說上帝從創立世界以前就揀選了祂的子民，預定他們被接納進入上帝的家，從而被帶進基督裡面。這麼做是為什麼？這背後的依據是什麼？是依據我們的行為嗎？不是的。是依據上帝自己的意旨所喜悅的。

這就好像是說，當保羅在以弗所書裡給福音做出總結的時候，一開頭就說：「要記得你是誰，並且記得上帝為你做了什麼，此外也要知道，祂為了使你成為祂家裡的一分子而做的事，並不是祂在自己的計畫之外臨時添上的安排，而是祂從創立世界以前就已經計畫好的事情，而且每一位信徒都有分於上帝為祂的子民和祂的教會所安排好的那個永恆的計畫。」如果你對「恩典」在新約聖經裡的優先性有任何懷疑的話，就應當好好看一看以弗所書第二章，那段經文向我們呈現了一個對比，提到說我們從前都順著自己墮落的本性行事為人，順服空中掌權者的首領，隨從今世的風俗，在本性上都是死在過犯罪惡之中的人，然而上帝卻因著憐憫而使我們甦醒，使我們與基督一同活了過來。接著就提到了這個偉大的主題：「你們得救是本乎恩，也因著信，而且就連這信心也不是出於你們自己的，乃是上帝所賜的。」

基督徒所應當活出來的生命是什麼樣子？就是要效法上帝，並且順從聖靈而行。這樣的生命必須落實在人際關係當中，反映出各種關係所當有的樣子，例如上帝賦予父母管理子女的權柄，所以為人子女的我們應當順服父母；此外還有丈夫和妻子之間的關係，以及人們對待掌權者的方式。在這一切的人際關係中，我們都應當把我們身為基督徒的意義給實踐出來。最後，保羅談到說我們必須持續抵擋撒旦的詭計；要做到這點，我們基督徒必須採取防禦措施，這個防禦措施就是上帝賜予祂子民的軍裝，這使得我們能夠保護自己。此外保羅也勸勉我們要穿上、要披戴上帝的全副軍裝，藉此滅盡那惡者一切的火箭，並且在生活中效法基督，正如祂效法天父那樣。

授權

Ligonier Minist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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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配音：RTV T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