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從塵土到榮耀 - 12 - 約書亞記與征服迦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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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塵土到榮耀(史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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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傳統上，我們把舊約聖經的前五卷書，也就是從創世記到申命記，稱為摩西五經。猶太人特別會把摩西五經稱為Torah，也就是律法書。之所以被稱為摩西五經，當然就是因為它們前後一共是五卷書。但有些人聲稱說舊約聖經最初並不是這樣編排的，並說，最初被歸類在一起的，是舊約聖經的頭六卷書，因此統稱為六經，而非摩西五經，指的是聖經的前六卷書，包含了約書亞記。但我認為證據所指出的真相正好相反，因為摩西五經的結尾，申命記，與約書亞記之間有著明確的分界線。

不過我之所以提到這個小細節，只是為了讓各位注意這個概念：雖然約書亞記為舊約歷史展開了一個新的局面，但是在摩西時期、在摩西五經的結尾與約書亞記的開頭之間依然存在著非常明顯的連續性，因為約書亞記記載了針對迦南地展開的征服行動。這段故事講的是上帝把以色列的敵人交在他們手中，以及上帝初步實現祂給族長們的承諾，也就是應許之地的賜予。所以我們在這裡看到的，是從曠野的飄泊過渡到迦南地的征服與定居生活。

但就像我說過的，救贖歷史上的這篇新章節，也就是對迦南地的征服，與摩西五經之間有著明顯的連續性。約書亞在摩西五經中是個表現突出的人物。他是摩西手下的大將軍。我們也記得，在被派去窺探應許之地的探子當中，只有兩個人是有信心的，其中之一就是約書亞，而其餘的探子回來的時候都說：「有巨人住在那裡，而且那裡的城邑堅固寬大，如果我們過去，就一定會被消滅。」在前往應許之地的路上，這些不信的探子只看到阻礙，因而十分恐懼；而迦勒和約書亞則是看到了機會，所以他們回來的時候就說：「那地原是流奶與蜜之地。」他們也從那裡帶回了許多好東西的樣品。我們也記得，在曠野行走的這些年，這一大群猶太人，也就是當初被救出埃及的這群以色列百姓，全都死在了曠野裡，從來沒有走進應許之地；甚至連摩西也被禁止進入迦南地，因為他用杖擊打了磐石。他知道他的人民將會進入迦南地，但他自己卻被禁止進入。在那一代的猶太人當中，只有迦勒和約書亞兩個人活著進入了應許之地。

所以我們在摩西五經的結尾所看到的事情之一，就是上帝在摩西即將去世之際，更新了祂與摩西所立的約；而這裡所發生的動態事件在神學上有個名詞，叫作動態更迭。抱歉，應該是叫作……不是動態更迭，而是王朝更迭。其實王朝更迭也是動態的事件。總之，王朝更迭是發生在君主政體當中的；王權從父親手中轉移到兒子手中，或從母親轉移到兒子，或從父親轉移到女兒；在這當中，王位是一種以血緣為依據的繼承物。我們有時也會談論歷史上在各國中出現的各個王朝。相關的例子有以色列王國的暗利一家，以及大衛一家；他的兒子所羅門接續他作王，所羅門的兒子又再接著作王。這就是所謂的王朝更迭。

在舊約裡，這樣的事情並不一定總是跟王位的繼承有關；有時候，擁有權柄的領袖也會進行這樣的交接。這種王朝更迭的原則，可以在摩西五經的結尾看到；當時摩西即將離世，於是便召集了眾人，要他們宣誓效忠他的繼承人；他的繼承人就是約書亞。

有一件事與此相關，而且很少有人注意到。我們可以說，我們的主自己在離世的前一晚，在馬可樓上舉行的盟約更新慶典，非常類似舊約聖經裡那件發生在摩押地的事，以及後來發生在示劍的事。主把門徒聚集在一起，並對他們進行了一段講論；據我們所知，這是祂所有講論中篇幅最長的一段。祂講的是聖靈的事工。祂把門徒召集起來，說：「等不多時，你們就不得見我。我所去的地方你們不能到。但我不撇下你們為孤兒。我將賜給你們另一位保惠師，也就是聖靈。」我認為，每當我們領聖餐的時候，也同時是在慶祝聖靈作為基督的代表而與我們同在。每當我們坐下來領聖餐的時候，也都是在更新盟約的應許。因此，這整個更新與連續的原則，像一條線一樣貫穿了整個舊約。

而約書亞記談到的是摩西的繼承人；這個人如今被上帝按立，奉命要把百姓從曠野帶進應許之地裡。約書亞記在第一章就提示了隨後將要發生的事情；第一章的開頭是這樣的：耶和華的僕人摩西死了以後，耶和華曉諭摩西的幫手，嫩的兒子約書亞，說：「我的僕人摩西死了。現在你要起來，和眾百姓過這約旦河，往我所要賜給以色列人的地去。凡你們腳掌所踏之地，我都賜給你們了。」然後是第5節：「你平生的日子，必無一人能在你面前站立得住。我怎樣與摩西同在，也必照樣與你同在。」

關於族長的祝福……從亞伯拉罕到以撒，再到雅各，在上帝賜給族長的應許當中，有個不可或缺的部分，那就是上帝莊嚴的誓言，祂宣誓說祂要與他們同在。祂曾如此應許摩西，而如今這個族長的祝福也轉移給了約書亞，上帝同樣應許要與他同在。「我必不撇下你，也不丟棄你。你當剛強壯膽！因為你必使這百姓承受那地為業，就是我向他們列祖起誓應許賜給他們的地。只要剛強，大大壯膽，謹守遵行我僕人摩西所吩咐你的一切律法。」於是，在這個莊嚴的命令中，約書亞得到了打勝仗的應許，和上帝同在的應許；上帝應許要持續執行祂身為神聖戰士的任務。祂要為祂的百姓爭戰，並行在祂百姓的前頭以確保他們得勝，確保他們征服這片外族之地。不過，這個賜福的應許總是伴隨著扛起責任的呼召；上帝要他持守這個約，謹守遵行上帝透過摩西所吩咐百姓的律法。

約書亞記讀起來就像軍事歷史一樣，因為它就是軍事歷史，非常刺激。當我們閱讀這一切在征服過程中所發生的精采事件時，會發現它具備了小說的趣味性和戲劇性。我最喜歡的章節之一就是第五章；在約書亞記第五章當中，約書亞正在準備打仗，突然之間，有個偉大的戰士就這樣不著痕跡地出現在約書亞所走的路上。於是約書亞看著他；光是用看的，約書亞就看得出來對方是個令人生畏的戰士，而約書亞並不知道這位戰士究竟是他自己的人，還是敵人的一員。於是約書亞走上前去，對他說：「你是我們的人，還是我們的仇敵呢？」

這是一個「非此即彼」的命題。約書亞說：「你要麼是我們的仇敵，要麼是我們的人，非此即彼。你到底是我們的人，還是我們的仇敵？」然後這個戰士看著約書亞，說：「不是的。」「你說什麼？不是？一定是兩者之中的一個才對啊。」但這個戰士說：「我來是要作耶和華軍隊的元帥。」約書亞說：「你是幫助我們呢，是幫助我們敵人呢？」戰士說：「不是的。」這個戰士的意思是說：「都不是。約書亞啊，你不該問我是不是你們的人，而是要問你們是不是我的人。因為我才是元帥。」這位戰士提醒約書亞，這整場征服作戰的能力都是掌握在上帝手中，而非約書亞手中。約書亞雖然是整支軍隊的將領，也擁有摩西傳遞下來的權柄，但約書亞是要為耶和華而戰，而率領百姓進入戰場的，是耶和華軍隊的元帥。

有些學者認為耶和華軍隊的元帥就只是一位天使，負責將上帝的話語傳給約書亞；但另外也有些學者認為「耶和華軍隊的元帥」這個稱呼的意思並不是天使長，而是耶和華軍隊的至高元帥，就是基督自己。有許多人認為這裡發生的事情就是我們所謂「基督的顯現」（christophany），也就是成為肉身之前的基督在舊約中的顯現。我個人比較喜歡這個解讀。

接下來我們讀到的就是征服過程的歷史記載；我們看到上帝在耶利哥之戰當中讓以色列百姓大獲全勝。耶利哥之戰包含了喇合的故事；她隱藏了以色列人的探子，並在希伯來書的英雄名單中贏得一席之地。經文也提到說上帝勝過了這座城，並彰顯祂的能力，表明耶利哥城倒塌並不是出於以色列軍隊的強大，而是出於上帝的大能。

接著我們讀到下一章的悲劇，就是以色列人在攻取艾城的時候吃了敗仗。上帝不是曾應許說一切敵對他們的人都會被征服嗎？他們怎麼會戰敗呢？他們為什麼會戰敗？經文記載說，這是因為亞干犯了罪；原來，在耶利哥之戰以後，亞干偷了一些掠物，並把這些珍貴的器物藏在自己的帳棚下，違背了上帝在開戰前的吩咐，於是呢，上帝就不跟祂的百姓同在，讓他們吃了敗仗。

話說，這整個征服迦南地的故事一直都是個飽受爭議的話題。我曾經看過一套專為高中生設計的教材，是某個特定宗派在好幾年前製做的。當時我所事奉的教會請我審查這套教材，看看它設計得如何。當我閱讀這套教材針對舊約所寫的內容時，我看到它不斷重複地提到一個主題，說舊約文學所揭示的，並不是上帝在愛與恩慈當中所展現的性情，而只不過是記載了一個未開化的民族，出於自身古老的觀點，硬是把自己那嗜血又好戰的習性附加在上帝身上。那套教材特別把迦南地的征服作戰當作例子，說上帝根本不可能跟這種行動扯上關係。這套教材接著說：「根據我們在新約聖經中對上帝的理解，我們知道上帝絕對不會授權進行這麼血腥的征服。」該教材的作者並不相信，上帝曾命令以色列人採取這種最激烈的手段，也就是「滅絕淨盡」，或者說「除滅」。在這場征服當中，上帝不只是吩咐猶太人要佔領土地和摧毀城市，還吩咐他們要殺掉一切的居民，不分男女老幼。這看起來真的很殘忍。這麼殘暴的戰爭怎麼能夠被稱為聖戰呢？

這就是那套教材所提出的異議，而今天有許多人也有同樣的疑問；他們就是無法理解約書亞記裡的這些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無法明白這樣的事情怎麼能被稱作是聖潔的。

我們都記得，先前在探討出埃及記的時候，有讀到上帝一而再、再而三地對祂的百姓說：「我將我豐盛的恩典賜給你們，並不是因為你們配得，也不是因為你們比這些信奉異教、崇拜偶像、不道德又徹底不敬虔的人還更好。」迦南地的居民全都是邪惡的人，全都反對屬上帝的事，而上帝說：「我把我應許給亞伯拉罕的這塊地賜給你們，並不是因為你們比他們更好，而是要讓你們領受我的恩典並學習認識我。」

其實，在更早之前，上帝曾通過更殘酷的方式來展現祂的審判，那就是用洪水毀滅全世界。祂在整本聖經中都清楚地提到說將來會有一個審判日；在那日，祂的忿怒會向一切崇拜偶像、一切不信祂的人傾洩。祂的意思是說：「約書亞啊，你將成為我向迦南人施行公義審判的器具。迦南人將受到公義的審判。而你將受到憐憫的對待。我要潔淨這片土地，因為它如今是不聖潔的。這是一場聖戰；我要消滅這裡一切污穢的原則和權勢，藉此恢復我的榮耀。當你進入這地的時候，我要你摧毀這個地方，因為我要建立一個新的國度，一個聖潔的民族；我不要讓這個新的國度受到迦南地這些異教崇拜和不敬虔的人污染。」

各位也記得，後來約書亞和他的軍隊並沒有完全順服上帝的這些吩咐，因為他們跟當地的居民達成了不敬虔的結盟。

之所以上帝要他們做到這麼徹底的地步，就是為了要保護以色列不受那可能最具威脅性的疾病影響，以免殃及他們整個民族的歷史；那個疾病就是「混雜」。某方面來說，舊約裡的以色列歷史就是一段關於混雜的歷史。什麼是混雜？混雜就是不同來源的不同元素互相混合、摻雜。猶太人一佔領應許之地以後，就開始把異教的東西摻雜到自己的宗教習俗當中。

這讓我們想到了發生在先知、亞哈與耶洗別之間的事情，因為就連君王都涉及了異教祭壇的建立和巴力崇拜。而舊約裡的這所有內容原本都是為了阻止異教元素入侵以色列而設計的；異教元素就是巫術、邪術和偶像崇拜之類的事。以色列本應當要實行種族隔離才對，這樣他們才不會因為跟其他文化混雜而被污染，畢竟他們是要作萬民之光的。但是以色列的歷史就是在講述以色列人沒能完整地執行滅絕淨盡。他們還跟當地的異教徒結盟，開始建立起了友誼的橋樑，雙方你來我往。很快地，通過這個「橋梁 」，以色列接收異教思想的程度，超過了自身向週遭國家活出上帝榮光的程度。所以說，實行聖戰的目的就是要盡量減少異教對以色列的影響。

約書亞記有個美好的結尾，就是約書亞又再次重述了上帝所賜的盟約應許。這是另一次的王朝更迭慶典。約書亞將眾人聚集在一起，再次更新上帝與他們列祖所立的約，因為約書亞如今老了，即將去世。在那次的聚會裡，他對以色列百姓說：「你們今日可以選擇所要事奉的。如果上帝是上帝，就事奉祂吧。」然後他接著說：「至於我和我家，我們必定事奉耶和華。」這卷書就隨著這個事件結束了；當時聚集在現場、住在應許之地的以色列百姓，全都在上帝和約書亞面前作見證，說：「我們定要事奉耶和華。」他們都發誓要遵守上帝的律法和祂盟約的誡命。

而約書亞對他們說了一些不祥的話，預示了接下來整個舊約歷史的發展。在以色列百姓公開發誓要遵守摩西的律法和盟約的誡命之後，約書亞對他們說：「你們無法遵守這個約，因為上帝是聖潔的。你們無法做到這點，因為上帝是聖潔的。」這使我們注意到這個在舊約聖經的每一頁都有出現的訊息：人無論在肉體上有什麼樣的成就，無論做成了多偉大的事，無論是摩西、大衛、約書亞或亞伯拉罕，也從來都沒有完全做到上帝律法中一切的要求，因為這律法是聖潔的。這也使我們預備好迎接以色列的聖者來到，也就是我們的archagos，我們的戰士，耶和華軍隊的元帥；唯獨只有祂完全遵守了這盟約的律法。

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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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配音：RTV T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