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從塵土到榮耀 - 01 - 創造(第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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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塵土到榮耀(史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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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塵土到榮耀 ── 我們用這幾個字來概括整個聖經歷史，因為我們今天展開的這個研讀計畫有個目的，就是要帶觀眾一覽聖經的概觀。在開頭這個階段，我想到我們的主曾經親自面對黑暗權勢的全力攻擊，就是在猶太曠野那邊，撒旦來誘惑祂，試著要敗壞祂；我們都記得在那個事件中，耶穌對撒旦說：「人活著不是單靠食物，乃是靠上帝口裡所出的一切話。」我認為我們從哪最能看出基督生平的縮影呢？就是祂那想要靠上帝而活的熱情。祂所走的每一步、所說的每一個字、所完成的每一件事，目的都是為了完全順服上帝口裡所出的一切話。

我還記得三十幾年前，當我開始教書的時候，有人要我開一門課來教舊約聖經緒論，再接著教新約聖經緒論，之後有些學生又興奮又喜悅地來找我，說：「史普羅教授啊，您真是把聖經講活了呢！」在肉體那方面，我很開心得到這樣的稱讚和奉承，但另一方面，我對這樣的評論感到苦惱。我都會說我很高興看到他們在學習聖經的一開始就有這樣的回應，但我也告訴他們：「其實，我沒辦法把聖經講活，因為我沒辦法把本來就是活著的東西給講活過來。有問題的不是聖經。你們看到我生動又熱情地講解聖經，這其實是我對聖經的回應。更準確的說法是聖經使我活了過來，而不是我把聖經講活了。」

今天我們可以看到這個書架上放了很多聖經，這些聖經有各式各樣的外型、尺寸和版本。在美國，幾乎每個家庭的書架上都放有至少一種版本的聖經。我們也經常談論聖經的本質，討論聖經的權威和默示，討論聖經的無誤，討論我們應當如何解讀聖經等等之類的議題。但是，親愛的弟兄姐妹，我們這個時代所面臨的巨大危機，其實是忽略聖經的內容。如果我們空有對聖經的尊重，卻對聖經的內容一無所知，那這對我們一點益處也沒有。我知道許多基督徒在剛開始信主的時候都會立下雄心壯志，說：「我一定會把整本聖經給讀完。」

我在各地演講的時候，都會問人們說：「你們有多少人讀過創世記？」大多數人都會舉手。然後我接著說：「好，那麼出埃及記呢？」人們照樣舉手。「利未記呢？」開始有人把手放下了。「民數記和申命記呢？」更多的人把手放下了。他們會看著我，說：「我真的讀不下舊約聖經。那些細節對我來說太陌生了，我根本看不懂。」差不多是這樣。但是，整本聖經都是上帝賜給我們的，為的是要訓練我們、責備我們和建造我們。我也發現，如果我們先針對聖經的首要主題做個大範圍的整體綜覽，那麼當我們回過頭去逐一研讀聖經各卷書、甚至是最後一一研讀每節經文等等的時候，就不會再那麼不知所措了。所以我希望能透過這段簡短的時間來點燃我們每個人心中的火焰，重整我們想要了解聖經內容的決心。

話說到這裡，現在我們就從第一頁開始看吧，也就是創世記第一章，從第1節開始。我們來看看這段經文的教導。在聖經的第一頁，我們讀到這樣的經文：「起初，上帝創造天地。」這是聖經裡第一個宣告，第一個聲明。我認為這句話裡的三個用詞具有關鍵的重要性，能夠在一開始就幫助我們了解整個救贖歷史的範圍，也就是從塵土到榮耀。這三個用詞就是「起初」、「上帝」、「創造」，因為在這三個用詞當中有著聖經基督教的核心宣稱，這些聲明使基督教有別於所有形式的無神論、所有形式的自然主義、世俗主義、人文主義、存在主義，以及現代其他與基督教信仰敵對並且爭奪信徒的各種主義和學說。

整本聖經裡最具爭議性的宣稱，可以說就是聖經開頭的第一個宣稱：起初，上帝創造天地。這個爭議很早就開始了。爭議的重點在於「起初」這個用詞，因為這句話所宣稱的，正是創世記這卷書的名稱由來。所謂創世，所謂創造世界，顯然表明說這個世界有一個時間上的起點。當我們談論救贖歷史從塵土到榮耀的進程的時候，我們就是在做一個聲明，而這個聲明有著根本的重要性，影響著我們對這些事的整體認識，也就是我們身為人的身分、我們生命的意義，和我們在這世上應當關注的目標。我們是在表明說：歷史是存在的，而且這個歷史有一個時間上的起點，而這個時間本身也是有起點的。這些事情在我們看來都是理所當然的，但在我們現代文化那些爭相成為主流的哲學體系中並非如此。

我想到了十九世紀的弗里德里希．尼采和他的哲學。他宣稱說上帝已死，也因此出了名。在他早年研讀哲學的時候……事實上，當尼采還是個學生、在寫博士論文的時候，他回顧了那些早在古希臘世界裡就已存在的各種互相衝突的觀念，並重新提出了他所謂的永恆輪迴理論（the myth of eternal recurrence）。這是一種源自古希臘哲學的觀念，認為宇宙並沒有開頭或起點，認為宇宙和當中的一切基本上都是永恆的，並認為萬物都是不斷輪迴的，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這種觀念在舊約聖經最重要的文學著作之一當中得到了體現或總結。舉例來說，傳道書就談到了與這種觀念相連且來自異教的懷疑論，說：太陽落下……接著就是海明威拿來當書名的那句話：太陽依舊升起，然後太陽再落下，再升起，再落下，再升起。你由此便可看出這種不斷循環的觀點，它總結說這世上並不存在著有目的的開始，人類歷史或自然歷史也沒有具體的結尾，所以結論就是虛空的虛空。一切都是虛空，因為從宇宙的層面來說，我們都陷在兜圈子的困境之中，哪裡也去不了。

但是聖經在一開頭就肯定說萬物是有開頭的，也就是說宇宙曾經是不存在的。我們知道，即使是在現代的各種宇宙學理論當中，人們也不斷地爭論著宇宙究竟是如何成為現在這個形式和結構的。在穩態宇宙學、膨脹宇宙和大霹靂（大爆炸）宇宙論等觀點之間一直都有許多爭論存在。但是各方都同意說在以前的某一時刻，大概是在一百五十億到一百八十億年前，突然發生了一個大爆炸，使得在那之前所有的物質和能量都被壓縮成一個微小的點，稱作奇異點；然後在某個星期二下午，它爆炸了，爆炸的結果至今依然迴盪在整個外太空當中。雖然人們在許多情況下都不喜歡猜測在那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但至少這個共識同意說宇宙確實有個開頭存在，而既然這個世界有個開頭，那麼相關的爭議和辯論顯然就得聚焦在一個關鍵問題上，那就是：世界是怎麼開始的？是什麼推動它開始的？

如果萬物一直以來都處在井然有序的狀態之中，一切物質、一切能量都被壓縮到這個無限小的奇異點當中，並處在永恆的惰性狀態之中，那又為什麼會移動呢？各位都知道慣性定律：靜止的物體會一直保持靜止，除非什麼呢？除非有外力介入。運動中的物體會一直保持運動，除非有外力介入。賈斯特羅等宇宙學家說：科學家正在攀登高山，等他們終於抵達山頂的時候，大概會發現神學家早就在那裡搭好帳棚了，等著要告訴他們說任何事物若要改變、移動或存在，就必定要有外力介入，因為有一件事，就算聖經沒有告訴我們，我們也都心知肚明，那就是假如曾有那麼一個時期是沒有任何事物存在的話，那麼現在就不會有任何事物存在了，而且就連這樣說也是不正確的，你不能說「現在不會有任何事物存在」，因為若一切都不存在的話，也就沒有「現在」了，所以這句話就變成自相矛盾了，不是嗎？

不過這裡的重點是，一切的受造物，也就是這個有限且暫時的宇宙中的萬事萬物，與其創造者之間都有著根本上的差異。因此，基督教並不只是停在「起初……。」而是接著說：「起初，上帝…。」這段經文並沒有為上帝的存在做什麼辯論。聖經在一開頭就直言無諱地宣稱說上帝是萬物的創造者。「起初，上帝……。」既然萬事萬物都有某種起頭，都有時間上的起始點，那麼必定有個「東西」比萬事萬物更早存在，才能使萬事萬物存在。這只是用別種方式去描述我剛才說過的：假如曾有一個時期是沒有任何事物存在的話，那現在也不可能有任何事物存在。所以現在我們看的這節經文是在講空間和時間的起頭，也就是受造宇宙的起頭。但若要使這個受造的宇宙得以存在，就必須要有個高過且超越這受造宇宙的「東西」存在才行，這個「東西」是沒有起頭的，它本身是永恆的、自存的，而且它本身就擁有存在的力量。這也是聖經的第一句話當中所包含的重要聲明之一，也就是宣告「上帝的存在」這個事實。

我稍後會回來探討這句話。我們先來看下一句。起初，上帝做了某件事。創世記的第一章並不只是告訴我們說上帝存在而已，而是向我們介紹一位正在行動的上帝，說上帝正在做某件事，而且祂所做的這件事是有史以來最宏偉、最奇妙的事，是從來沒有人做過的事，那就是創造宇宙。

我們都經常以類比的方式去使用「創造」這個詞。我這個人喜歡偶爾接觸一下某些藝術活動。例如我喜歡彈鋼琴，雖然我彈得不太好。我也是個業餘的繪畫愛好者，懂一些繪畫方面的事。我也會閱讀這方面的書，書中談到音樂家或藝術家與生俱來的創造力。我發現把一條又一條顏料擠在調色盤上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我就像小孩子玩泥巴一樣覺得很有趣。我會把各種顏料混在一起，並塗在畫布上，然後看著我畫的東西，心想：「哦，不太妙！」然後再換個顏色。我們稱之為「創造力」，但這當中其實一點也沒有聖經所謂「創造」的涵義。我所做的，只不過是把已經存在的物質給拿過來放在畫布上形塑、調整、排列與混合而已，所以藝術家的創造力其實只是間接的創造力，也就是使用既定的媒介去「創造」而已。

但聖經的觀點令人震驚的程度遠不只如此，因為聖經觀點所呈現的是一個沒有媒介的創造行動。並不是說一百五十到一百八十億年前上帝帶著畫筆和調色盤來到世上，然後開始調顏料，東畫畫、西畫畫，畫出一幅畫來。不，因為當時沒有顏料，沒有畫筆，沒有調色盤，沒有畫布。所以在聖經神學中，當我們試著了解聖經裡的創世記載時，會得到這樣的概念：上帝ex nihilo造出萬有，也就是「無中生有」造出萬有。在上帝創世之前，並沒有任何物質可以拿來組裝、形塑和排列，因為萬物都是上帝透過祂所獨有的行動能力創造出來的。正如新約聖經中的保羅書信所言，只有上帝擁有能力使人從死裡復活，並從無有中創造出萬有。

那麼祂是怎麼做的？我認為追蹤天體運行、觀測各種氣體和元素互相碰撞與混合的反應、研究海洋如何形成和花朵如何生長等這些事情都是很有價值的。我認為研究自然界是一件很有價值的事。上帝自己也要我們這麼做。但是無論你再怎麼研究大自然當中各種力量那些錯綜複雜的運作模式，也都無法解釋「從無生有」。這是至高的工作。這不只是自然的，更是超自然的。這把我們帶到了超越自然界的境地，到了自然界的起頭，使我們面對自然界的創造者，也就是從無有創造出萬有的創造者。

聖經並沒有給我們關於上帝如何創造世界的科學說明。關於上帝創造世界的方式，創世記只告訴我們說祂透過說話來創造。聖奧古斯丁稱之為神聖的命令，神聖的命令，或者說神聖的諭令（fiat）。別把它跟義大利汽車品牌飛雅特搞混了。神聖的命令就是指上帝那超然、威嚴且聖潔的命令；祂對著一片空虛說：「要有光。」這充滿大能的命令，從那在永恆中便擁有存在能力的上帝口中發出，一個宇宙就此生成了。

我們很快地來看一下經文。起初，上帝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上帝的靈運行在水面上。第2節的經文使用圖像化的方式描述那尚未有秩序、尚未有結構、也就是尚未被創造的宇宙，經文用了三個基本的否定用詞來做描述：混沌、空虛和黑暗。如果你去看這三個用詞在古代文化的比喻中被使用的方式，就會發現這三個用詞經常被結合在一起，用來表達對人類生存和意義最具威脅性的三個觀念。混沌 ── 這實在是令人難以想像，因為絕對的混沌就是絕對的混亂，而且你若完全不懂何謂「整齊」，便無法辨認出何謂「混亂」。空虛 ── 當我們感到驚恐或孤單的時候，我們經常使用這個詞來描述我們心中最糟糕的感受，說自己活得很空虛。想像一下，不是空虛的房子、空虛的床、空虛的車庫，而是一個空虛的宇宙，空虛混沌，一無所有。黑暗 ── 黑暗一詞本身就是個全然負面的用詞，因為所謂「黑暗」並不是在講某物的存在，而是在講某物的不存在，也就是光明的不存在。所以到目前為止，整個畫面都是混沌、混亂、空虛和黑暗。

下一句經文提到了一個新的行動者（agent）：上帝的靈運行在水面上，在這深不見底、黑暗且空虛混沌的深淵上。接著，我們第一次聽到了上帝的聲音，上帝說：「要有光。」一瞬間，光便衝進了宇宙，照在黑暗上，擊敗了黑暗，並開始填滿空虛的深淵，開始形成上帝建立世界的結構；上帝用水、花草樹木、動物以及人類來建立祂的世界。假如說出「要有光」這句話的上帝不存在，那我們每時每刻所身處當中的現實就會是令人完全無法理解的現實。因著這個命令所具有的大能和力量，光便出現了，世界也開始了，環境也建立好了，上帝將把雙手伸進泥土裡，準備創造一種生物來榮耀祂自己。

授權

Ligonier Minist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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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配音：RTV T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