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從塵土到榮耀 - 30 - 約伯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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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塵土到榮耀(史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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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想到神學家加爾文這位瑞士改教家的著作時,我們會想到他的註釋書,想到《基督教要義》,以及他所寫的那些又厚又重的神學書籍。但我認為加爾文終其一生最美妙的著作之一,是一卷來自約伯記的講章,寫得非常好。如果你在試著理解舊約聖經裡這卷重要的智慧書時感到吃力,我認為加爾文在這本書裡提供的洞見能使你歡喜快樂。約伯記是一卷觸動我們每一個人的書,因為它回應著這個問題:「這世上為什麼會有苦難?」這可能是我們身為基督徒所必須面臨的最深沉的問題。既然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是由那位絕對完美的上帝創造、管理並統治的,那為什麼世上卻充滿了瑕疵、痛苦和辛勞?約伯記的核心主題就是「在這一切苦難之中,上帝在哪裡?」。約伯記的背景發生在古代的族長時期;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把約伯理解為一個真實的歷史人物,我們就會認定他是生活在亞伯拉罕、以撒或雅各那個古老時期的人。許多學者認為約伯記根本就不是針對真實人物的歷史記載,因為這卷書具有非常多詩歌的特性。有些人認為它是篇幅較長的比喻或寓言,或諸如此類的東西。但是一般傳統上認為約伯記確實是在試著傳達一個真實歷史人物的故事,而他也曾和上帝有過真實的相遇。不過,人們之所以認為約伯記是杜撰的,原因之一就是約伯記採取的一部分文學形式是戲劇的形式,是有場景、有幕次等等的戲劇形式。書中有長篇的獨白和對話等等。而它的故事…就在第一章,約伯記簡短地介紹完主角約伯之後,就直接提到了天上發生的事情。由於該書讓我們得以一瞥上帝居所的內室,許多人就認為它從來都不是歷史傳記。不過,我們就來看看它的開頭吧。我們在約伯記的第一章看到這樣的內容:烏斯地有一個人名叫約伯;那人完全正直,敬畏上帝,遠離惡事。他生了七個兒子,三個女兒。他的家產有七千羊,三千駱駝,五百對牛,五百母驢,並有許多僕婢。這人在東方人中就為至大。在這段介紹當中,我們看到該書生動地描繪了主角這個人,說他擁有大量的財富。他被描寫為那個時代最富足的人。亞伯拉罕在自己的年代裡也是最富有的人之一,但是這裡的記載似乎表明說,在約伯這個人的萬貫家財面前,就連亞伯拉罕的財富也相形見絀。

經文寫道:他的兒子按著日子各在自己家裡設擺筵宴,就打發人去,請了他們的三個姊妹來,與他們一同吃喝。筵宴的日子過了,約伯打發人去叫他們自潔。他清早起來,按著他們眾人的數目獻燔祭;因為他說:「恐怕我兒子犯了罪,心中棄掉上帝。」約伯常常這樣行。你看,他不只被描寫為當時最富有的人,也被描寫為當時最敬虔的人,而這可能令我們感到驚訝,因為耶穌在新約聖經裡告訴我們說那些坐擁大量財富的人是非常難進天國的。雖然聖經裡確實也有一些例子,提到說有些人儘管擁有大量的財富,也沒有讓財富敗壞他們對上帝的熱愛,但當我們看到這卷書所描述的這個人擁有巨額財富、卻仍然在上帝面前存敬虔、虔誠與正直的心時,仍然會感到相當震驚。背景交代好了,接著是戲劇裡的衝突。第一章6節:有一天,上帝的眾子來侍立在耶和華面前,撒但也來在其中。耶和華問撒但說:「你從哪裡來?」撒但回答說:「我從地上走來走去,往返而來。」耶和華問撒但說:「你曾用心察看我的僕人約伯沒有?地上再沒有人像他完全正直,敬畏上帝,遠離惡事。」撒但回答耶和華說:「約伯敬畏上帝,豈是無故呢?祢豈不是四面圈上籬笆圍護他和他的家,並他一切所有的嗎?他手所做的都蒙祢賜福;他的家產也在地上增多。祢且伸手毀他一切所有的;他必當面棄掉祢。」耶和華對撒但說:「凡他所有的都在你手中;只是不可伸手加害於他。」在這一幕發生在天上的戲劇性事件裡,撒旦來到了上帝面前。撒旦剛才在地上走來走去,四處查看他的地盤。他是空中掌權者的首領。上帝說:「你都在做些什麼?」他說:「我在地上到處走走看看。」撒旦好像是帶著一種邪惡的滿足來報告情況的。他似乎是在對上帝說:「我四處巡視我的地盤,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人們都在跟隨我。」然後上帝說:「你有沒有注意到我的僕人約伯?」於是撒旦憤世嫉俗地齜牙咧嘴,說:「哦,約伯啊。我當然有注意到祢的僕人約伯。祢把人所能得到的一切福分都賜給他了,還在他四面圈上籬笆。祢一直都保護他不受疾病侵擾和匪徒劫掠。祢賜給他美好的家庭。祢還賜給他財富、權力、威望和各種福分。哼,約伯事奉上帝豈是無故呢?畢竟他活得那麼幸福。」撒旦這是在說什麼?他是在說:「約伯之所以效忠於祢,是因為祢給了他那些好處。把他交給我吧。祢把四面的籬笆挪走,這個祢所謂正直的人必當面棄掉祢。」

別忘了,不管是什麼戲劇或電影,都離不開「衝突」。戲劇張力的所在,就是衝突的解決過程。在約伯記的開頭這邊,這個衝突已經鋪陳好了。天堂的勢力和地獄的勢力之間展開了一場競爭。從表面上來看,這個可憐的約伯似乎成了上帝與撒旦相互競爭的受害者。故事就這樣展開了,我們看到撒旦發動了攻擊。一開始,約伯失去的是財產。第一章13節:有一天,約伯的兒女正在他們長兄的家裡吃飯喝酒,有報信的來見約伯,說:「牛正耕地,驢在旁邊吃草,示巴人忽然闖來,把牲畜擄去,並用刀殺了僕人;惟有我一人逃脫,來報信給你。」然後,經文又接著告訴我們說,有迦勒底人闖來把牲口擄去了。首先是他的僕人被殺,然後是他的牲口被敵人劫掠。這段故事所揭示的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人類的邪惡和罪惡究竟與上帝有什麼關係。這對於理解上帝的護理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你們有些人還記得,我們之前在探討族長們的生活時,有用約瑟來舉過例子;他被關在監獄裡,受到他哥哥們不公義的對待。到了創世記最後,當他們相遇的時候,約瑟的哥哥們都很害怕,怕他會向他們復仇,但是約瑟卻看著他們,說:「從前你們的意思是要害我,但上帝的意思原是好的。」所以重點就是,即使在人類那些邪惡的行動、邪惡的抉擇、邪惡的意圖當中,像約瑟的哥哥們所做的那樣,在他們作惡的同時,還有其他事情也在發生;在人行惡的同時,還有另一方的行動和意志也正在同步進行。上帝的旨意,正在約瑟的生命中逐漸成就,而且上帝對約瑟的旨意是完全正義的。不過,在此同時,約瑟哥哥們的意圖是要把約瑟給毀了。所以他們的意圖是邪惡的。也就是說這裡有兩方的計畫正在進行

:上帝的,和那些哥哥們的計畫。雙方都參與在同一件事情裡,但卻是出於完全不同的動機。我們要問這個問題:「約伯的僕人被殺、財產被奪,是該由誰負責?」是示巴人嗎?迦勒底人嗎?魔鬼嗎?還是上帝?對於這個問題,我只能回答說是的,他們都是這齣戲裡的角色。你可以想像示巴人和迦勒底人來到上帝的審判台前,然後上帝說:「你們確實偷了約伯的牲口。你們確實殺了他的僕人。你們還有什麼藉口呢?」他們會找什麼藉口呢?「是魔鬼逼我們做的。」於是撒旦被傳喚到上帝面前受審,撒旦辯解著說:「我只是在實行上帝的旨意而已啊,畢竟祂比我更有權柄、更有能力。」

所以我們在此能夠再次看到這種「同時發生」的概念。這個情況並不是撒旦強迫迦勒底人去偷竊約伯的牲口。迦勒底人本來就是經常劫掠牲口的盜賊。他們老早就嫉妒約伯的財產了,只是無從下手,因為上帝在約伯周圍圈上了籬笆。當這些籬笆被挪走之後,撒旦就立刻煽動他們動手,他們也樂於配合,於是他們全心全意地與這位黑暗的掌權者一起作惡。所以迦勒底人的行動,和示巴人的行動,以及撒旦的行動,完全都是邪惡的。那麼上帝呢?這裡我們再次看到了神義論。約伯記有一部分是神義論,也就是在說明為什麼上帝允許邪惡存在。上帝的旨意通過約伯的痛苦和患難而成就,而且呢,如果要以簡短的答案回答這卷書的基本主題,回答「我們為什麼受苦」這個問題,那個答案就是「為了上帝的榮耀」。別忘了,這個問題在新約聖經中又再次被提了出來,就在約翰福音第九章,有一個生來就瞎眼的人被帶到耶穌面前,然後門徒問了耶穌一個意義深遠的神學問題。這個問題就是:「這人生來是瞎眼的,是誰犯了罪?是這人呢?是他父母呢?」耶穌給出了精簡的回答,說:「都不是,而是要使上帝的兒子因此得榮耀。」要注意的是,門徒問的這個問題假定說一定是有人犯了罪,才會導致這個人生來就瞎眼,因為他們假定這個世上一切的患難與痛苦全都是罪造成的,而耶穌在這裡向他們解釋說他們這樣的假定是錯誤的。他們犯了「虛假兩難」的謬誤,或者說「非黑即白」的謬誤:要不是父母的罪,就是孩子的罪。但耶穌說:「不是因為他們犯的罪。」而我們可能會因此總結,說:「這樣看來,苦難和罪是沒有關係的。」這也不對,因為聖經清楚地教導說,假如世上沒有罪,那也就不會有苦難了;痛苦、死亡和苦難全都是這個世界的墮落所帶來的結果,儘管上帝依然掌握著至高的主權。不過,門徒在此所犯的謬誤在於,他們假定說人們的苦難總是與他們的罪孽有著一對一的對應關係。我們最好別做這種假定。人們受苦的原因非常多。在新約聖經裡,有時候人們受苦是為了義的緣故,而不是因為他們自己的罪;他們受苦是因為他們對上帝忠心。有時候是上帝為了使人們成聖,而使他們遭遇苦難;此時痛苦就成了聖潔的煉爐。然而,有時候上帝使人遭遇苦難──甚至使信徒遭遇苦難──是為了要矯正

、責備並使人歸正,因為祂愛我們。所以我們不能一口咬定說自己遭遇的苦難一定是跟自己的罪有關,但也不能假定說它一定跟自己的罪無關。所以當我受苦的時候,我會舉目,說:「上帝啊,這是為什麼呢?如果這是因為我犯了什麼罪,請讓我為此悔改。」而約伯遭遇的事情是這樣的:苦難接踵而至,他失去了一切;他的身體長滿了毒瘡,他坐在爐灰之中,用瓦片刮自己的皮膚,處境極其淒涼。於是約伯的朋友前來探望他,要給他輔導與建議。在這個戲劇性的事件中,他的朋友給他的輔導與建議基本上就是說:「約伯啊,你正遭遇我們前所未見的苦難。這只有一種解釋:你是世上最邪惡的罪人。所以你該做的,就是承認你的罪,並且在上帝面前悔改。」而約伯心碎不堪,全身流著血,說:「我不知道我要承認什麼罪。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才招致這些痛苦。」他們就說:「你看吧!你真是驕傲,你真是自滿,你真是自以為義啊!你一定是犯了罪不肯承認,否則你所遭遇的這些患難要怎麼解釋呢?」所以約伯的朋友其實沒有帶來多少安慰。接著,以利戶來了,並向約伯宣揚一些陳腔濫調;他講的內容大部分是對的,但他是用一種漠不關心、法利賽人的方式講的。然後,就連約伯的妻子也來對他說:「約伯啊,我不忍見你這樣受苦。你棄掉上帝,死了吧!我愛你,約伯,但我寧願見你死去,也不忍見你這樣苦撐,承受這一切痛苦。所以你就一了百了,棄掉上帝吧。」別忘了那一幕,就是撒旦當初說的:「祢把他四面的籬笆挪走,我就能讓他當面棄掉祢。」然後上帝說:「你去吧。」於是現在,他的妻子…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當你試著去做正確的事情時,往往是最愛你的人、也是你最愛的人,想要說服你放棄,因為他們不想看見你承受痛苦。勸耶穌不要上十字架的人是誰呢?不就是祂最親密的朋友嗎?

「你棄掉上帝,死了吧!」但約伯拒絕這麼做。「祂雖然要殺我,我仍要信靠祂。」不過他還是想要問為什麼,於是他舉起拳頭,向上帝要一個答案。約伯和上帝之間的對話發生在該書的結尾…其實那不太算是雙方的對話,比較像是獨白或自白,幾乎都是上帝在說話。第三十八章:那時,耶和華從旋風中回答約伯說:「誰用無知的言語使我的旨意暗昧不明?你要如勇士束腰;我問你,你可以指示我。」約伯問說:「為什麼?為什麼?」而上帝轉過身來說:「誰用無知的言語使我的旨意暗昧不明?約伯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然後上帝接著斥責他,說:「約伯啊,我立大地根基的時候,你在哪裡呢?只管說吧!我引導眾星、為雨水分道的時候,你在哪裡呢?」約伯面對這樣的質詢,最後再也無法承受了。接著在第四十章,上帝說:「挑剔是非的,怎能與全能者爭辯呢?責備上帝的,回答這個問題吧。」而約伯的回答是這樣的,約伯回答耶和華說:「我是卑賤的!我用什麼回答祢呢?只好用手摀口。我說了一次,再不回答;說了兩次,就不再說。」「好,上帝,我懂了。我是個罪人。我是卑賤的。我會用我的手摀住我的口,閉口不言。」然後上帝說:「這樣好多了。這才像話。現在我會溫和一點。」不對,上帝是說:「沒錯,你要閉口。我還沒問完呢。」這場質詢繼續進行。「你要如勇士束腰;我問你,你可以指示我。你豈可廢棄我所擬定的?豈可定我有罪,好顯自己為義嗎?」這就是每一個基督徒在遭喪之家中必須面對的問題。你是不是為了顯自己為義,而準備要定上帝有罪?祂接著說:「你能用魚鉤釣上海獸,或用繩子綁住牠的舌頭嗎?我能。你能解開參星的帶嗎?我能。你能繫住昴星的結嗎?我能。」最後,約伯在第四十二章說:「我知道,祢萬事都能做;祢的旨意不能攔阻。我從前風聞有祢,現在親眼看見祢。因此我厭惡自己,在塵土和爐灰中懊悔。」他並不是因為自己犯了什麼罪導致這些苦難而懊悔。他懊悔是因為他在苦難中懷疑上帝。上帝並沒有回答他問的「為什麼」。上帝給約伯的唯一一個回答,就是顯明祂自己。「約伯啊,你忘記我是誰了嗎?如果你知道我是誰,你就應當信靠我。」

最後一幕是個圓滿的結局。上帝勝過了撒旦的辱罵和譏笑,並且恢復了約伯一家的繁榮,甚至使他比以前更加興旺。而新約的信息,基督的信息,就是:「除非你願意與我一同埋葬,與我一同受苦、受難,否則你絕對無法有分於我的高升。凡與我一同受死的,都必與我一同復活。」現在我們來到《從塵土到榮耀》系列課程上半段的結尾了。我們已經完成了針對舊約聖經的綜覽與檢視。我們沒有探討每一卷書。我們跳過了雅歌,以及一小部分的小先知書。我想到了馬丁路德生前經常做的一件事。他曾立志,每年都要把整本聖經從頭到尾讀一遍。他說:「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讀經就像是在觀察森林。對我來說,我最大的喜樂就是拿起聖經裡的一卷書,並且全神貫注地解經,研讀每個章節、每個段落、每個句子、每個用詞。這就像是在詳細檢視一棵美麗的樹所長出來的一片葉子。但是有時候,你可能會太過於專注在一片葉子的細節上,以至於你不但忘了這片葉子跟這棵樹的關係,也忘了它跟整個森林的關係。所以我希望我的心思能夠持續地接觸整本聖經的內容,藉此促進我對當中每一個細節的理解。」所以,在結束舊約聖經的綜覽之後,我要給各位的挑戰是:拿起來讀吧。把它讀完,好好消化。仔細品嘗上帝話語的甘甜。

授權

Ligonier Ministries
https://zh.ligonier.org/

翻譯配音:RTV T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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