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從塵土到榮耀 - 49 - 羅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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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塵土到榮耀(史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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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好幾個世紀以來，上帝賜給祂教會的恩典之一，就是許多傑出的神學家。上帝特別裝備這些人來進行神學工作，他們十分忠於上帝話語的真理，對於屬基督的事情也有著非凡的熱情與愛慕，而且他們也都擁有相當驚人的智力。我指的是教會歷史上的那些偉人，例如聖奧古斯丁、阿奎那、路德、加爾文和愛德華滋等這類型的人。顯然，如果我們把這五個神學偉人的著作都放在一起加以對照與研究，我們肯定會發現他們五人之間有一些論點是有所出入的，甚至可能會出現一些我們所謂「溫和的分歧」。但有一個問題，我很確定我剛才舉名的這五位神學家都會毫不猶豫地給出同樣的答案，而這個問題就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神學家是誰？」我想，他們大概會爭先恐後地回答這個問題，搶著要講出答案。我很確定，在我把這個問句講完之前，奧古斯丁肯定會先說：「很簡單，答案就是使徒保羅。」而其他四人也都會加以贊同。當然，保羅擁有一個他們所沒有的優勢，因為他得到了聖靈的默示。但光是就上帝賜給他的天賦和聰明才智而言，我也很確定他依然會被列在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神學家排名當中。

不過，保羅可不是什麼住在象牙塔裡的思想家或學者。他是一位宣教士、一位牧師和一位布道者。當我們閱讀他在教會裡流傳下來的著作時，我們能體會到他事工的複雜性。我們能察覺到他的牧者心腸，並看到他想要為基督贏得眾人的那股熱誠。此外，他對於那些深奧的、屬上帝的事物所具有的深刻理解，也經常令我們大感驚訝。保羅從來沒有寫過任何長篇的系統神學著作，也就是一個非常全面的系統神學著作，像聖多馬寫的《神學總論》或加爾文寫的《基督教要義》那樣，要用好幾冊、而且每一冊都有好幾百頁的篇幅才能完成。不過這提醒了我一個故事。

我記得蕭伯納曾經給朋友寫過一封信，那封信長達十二頁。在那十二頁的最後一頁裡，他為這過長的篇幅道歉。他說：「很抱歉，我把這封信寫得這麼長，但我真的沒時間寫一封短信。」當然，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就是：若要用簡短的篇幅傳達真理，就必須具備非凡的技巧和相當深入的理解力。所以，如果我們想要看史上最偉大的系統神學家所寫的系統神學，我們就要翻開聖經看看新約裡的羅馬書，因為如果說使徒保羅曾經盡力以簡明扼要的分類來闡述上帝完整的旨意，那肯定就是這個永垂不朽的著作了，而大多數學者也都認同這是使徒保羅的大作。

當我們思想羅馬書的時候，會先想到它在教會生命中所帶來的衝擊。例如，我們會想到奧古斯丁本人；他原先是一名相當傑出且天資聰穎的哲學家，但同時也是一個非常放蕩且肆意揮霍的人，過著荒唐又淫亂的生活，直到有天聽到鄰家孩童的朗誦聲，他便拿起聖經來，並任由書本落下，看是哪一頁朝上，然後他看到了一節經文，他讀了這節經文，從此他的生命就徹底翻轉了，因為聖靈上帝使用這節經文的文字穿透了他的靈魂，把他轉變成後來我們所熟知的聖徒。上帝用來使奧古斯丁靈魂甦醒的書卷，就是羅馬書。我們也都記得約翰‧衛斯理那段強而有力的信主見證。當時他在阿爾德門聽講道，他說他聽到一半的時候，心裡感到莫名的溫暖。那天晚上他聽的道就是從羅馬書來的。

我們也會想到那個奧古斯丁修道院的德國修士曾經經歷的痛苦掙扎。他在教堂的各個角落迫切尋求得救的平安與確據，以便撫平那因為上帝律法的定罪而感到不安的良心。上帝的律法使他經常被自己的證詞控告，令他覺得自己彷彿終日都被懸掛在地獄的火坑上方，隨時會墜落下去。有一天晚上這個修士在塔樓裡預備講章，他因為隔天要講課而研讀相關的資料。讀著讀著，他開始對上帝的話語有了一個清晰的理解，而這將改變他一生的進程和教會歷史的發展。當馬丁‧路德對羅馬書有了新的理解時，他說：「當我理解這段經文的時候，天堂的門就此敞開，我便走了進去。」正是羅馬書，使路德意識到這個「唯獨因信稱義」的教義，並使他深信這就是教會賴以存亡的教義。由於這樣的經歷，羅馬書便成為了十六世紀各種神學爭議的中心點，也成為眾人所謂的「宗教改革之書」。

在羅馬書裡，使徒保羅針對福音本身做出了他最詳盡的解說。這整卷書的主旨就寫在第一章裡，保羅提到說：「無論是希臘人、化外人、聰明人、愚拙人，我都欠他們的債。」他深信自己的任務就是要去傳福音給每一個人，因為他認為「這福音本是上帝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而且「上帝的義正在這福音上顯明出來；這義是本於信」；這個「義」並不是指上帝本身所具有的完美公義，而是指上帝如今正賜給那些「缺少義的人」的義，也就是上帝親自藉著耶穌基督而白白賜給我們的義。然後使徒保羅引用哈巴谷的話，說：「義人必因信得生。」這就是羅馬書的核心主旨。保羅的渴望就是要向一切住在羅馬的人，以及接下來好幾個世紀裡將會讀到這個著作的所有讀者講解這個福音，也就是唯獨因信稱義的福音。

不過，在那段偉大的解經正式開始之前，保羅首先談到了福音之所以是福音的原因，說明為什麼我們所必須得到的義並非來自於我們自己，而是來自於那位十全十美的基督。然後保羅開始為讀者奠定基礎，以便讀者瞭解福音。他的做法，首先是確立我們罪過的普遍性。人在因著好消息而歡喜之前，必須先聽聞壞消息，而保羅所宣告的壞消息就是：我們每一個人的本性都暴露在上帝的律法、至高的公義和聖潔之下，並且在祂的審判台面前，我們所有人，也就是全人類，無論是猶太人或希臘人，全都受了審判，在上帝面前被宣判有罪。「因信稱義」之所以是好消息，是因為這是一個不義之人在上帝公義的審判中還能夠生還的唯一方法。

所以保羅說這個普遍的罪過可以從幾個方面來看。首先，保羅在羅馬書第一章解釋說上帝早已在受造界中向全人類啟示了祂自己，所以在審判日那天，沒有人能站在上帝面前說：「我不知道祢的存在。」保羅主張說上帝已經明明白白且持續地顯明了自己，其程度非常明顯，以至於每個人都知道祂的存在。但是面對自然界所清楚呈現出來的這個榮耀的啟示，人類普遍的回應卻是壓制這個知識，加以抑制，「將不能朽壞之上帝的榮耀變為偶像」，從而暴露出自己的本性，也就是「敬拜事奉受造之物，不敬奉那造物的主」。保羅除了提到上帝在自然界的啟示之外，也提到一種內在的、關於上帝的知識，而這樣的知識同樣也使我們被判為有罪，因為上帝彰顯祂永能和神性的地方不只是這個外在的自然界，也就是我們每天都生活於其中的這個「藝術殿堂」。祂同時也以內在的方式眷顧祂所造的人，祂把祂的律法放在他們心裡，所以每一個人都有良心，每一個人對於是非對錯都有某種基本的瞭解。

然後保羅談到了猶太人。猶太人除了上帝給的良心，這種直接的、內在的啟示以外，還得到了至高無上的益處，也就是聖經，上帝的聖言。但即使擁有了上帝寫在石版上的律法，之後也擁有了寫在書卷上的經文，人類卻依然沒有停止犯罪。講完這個部分之後，保羅接著就表明說我們每一個人都虧缺了上帝的榮耀，猶太人和希臘人都一樣，沒有人完全達到上帝的要求，也就是上帝在祂律法中所表達的那種完美的義。我們幾乎要陷入到絕望的邊緣了，因為他告訴我們說：「凡有血氣的，沒有一個因行律法能在上帝面前稱義。」不過他接著用了一個使徒式的轉折──「但是」，他說：「但如今，上帝的義在律法以外已經顯明出來…就是上帝的義，因信耶穌基督加給一切相信的人，並沒有分別。」意思就是說凡是信靠基督的人，都領受了基督的義，因為上帝宣告這義如今已經歸於他們了。

然後保羅進一步闡述這個概念，他提到舊約族長，亞伯拉罕，說他是最佳的例子，因為亞伯拉罕本身並沒有任何值得稱義的行為可以誇口，而是被上帝白白地稱義。我們在羅馬書前半段，羅馬書第三章、第四章和第五章所看到的，是上帝的恩典以至高無上的方式彰顯了出來，因為祂把信心的恩賜賜給了祂的子民。使徒保羅宣告說，我們一旦被上帝稱義，就立刻與上帝和好了，並且得以進到上帝的同在之中。然後，保羅接著提到人在轉變之後、在信主並被稱義之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他說，在領受信心與稱義的益處之後，立即且必然的結果就是，一段基督徒的成聖之路就此展開。

我們都記得路德的話，“Simil Justus et Pecator”，基督徒同時是義人也是罪人。好消息是，上帝並不是要等到我們十全十美、完全成聖之後才接納我們。我們反而是因著信心而與聖子有了關係，並藉著這樣的關係而被聖父接納。不過，這種被稱義的信心絕不是一種空洞的信心。人一旦有了得救的信心，就是一個被改變的人，而這樣的人會立刻開始一段長達一生的進程，在這進程中被改變得越來越像基督，這就是我們所謂的成聖，也就是保羅在第六章所闡述的主題。而第七章則是談到了基督徒一生當中持續不斷的爭戰與掙扎，所以有些人稱之為militant Christiana，「基督徒的戰鬥」，也就是我們基督徒在生活中所經歷的掙扎，因為我們努力治死身體的惡行，並追求越來越多地彰顯出聖靈的工作。

在第八章，保羅給了我們那榮耀的確據，就是上帝的護理與關懷。保羅告訴我們說：「萬事都互相效力，叫愛上帝的人得益處，就是按祂旨意被召的人。」接著保羅就此引入了另一個宏偉的主題，這個主題在宗教改革時期也再次受到重視，它就是上帝施恩的至高主權。保羅用了三章的篇幅，第九、第十和第十一章，來談論他對他骨肉之親，以色列人的擔憂，並談到他們原先蒙揀選的事實，也提到說舊約裡雅各和以掃之間的差別生動地將上帝揀選人的旨意給表現出來。然後他提到說雅各之所以被算為上帝國度的一分子，並不是因為雅各有任何美德可言，而完完全全是因為上帝施予恩典、救贖了他。接著，保羅引述了上帝對摩西說的話，提醒羅馬書的讀者說上帝要憐憫誰就憐憫誰，也就是說，上帝有個至高且獨特的權柄，能按著自己旨意所喜悅的來決定要不要施予恩典與憐憫。接著，保羅把「上帝憑至高主權所做的揀選」這深奧且令人費解的概念呈現了出來，他語帶強調地宣告說：「這不在乎那定意的，也不在乎那奔跑的，只在乎發憐憫的上帝。」這就是那幾章的主題。救恩屬於耶和華，是耶和華的做為。

而保羅在羅馬書中有時候似乎難以隱藏自己的喜悅和心中所發出的讚美，於是就突然頌讚起了上帝。人在理解上帝施恩的至高主權時，做出這樣的回應，是十分合宜的。「深哉，上帝豐富的憐憫！」他就在那個時候唱出了自己的頌歌。在第十章，使徒保羅提到說福音是通過人…通過傳道人來傳揚的，這就是上帝選擇用來拯救世人的方式，而且上帝賜給了我們這難以言喻的殊榮，讓我們得以參與祂的救贖工作，這並不是因為祂需要我們或依賴我們，而是祂紆尊降貴，使用我們作為祂在世上的器皿，來把恩典的道傳給這垂死的世界。

在第十一章，保羅提到了一個問題：「以色列人怎麼了？」福音正在被傳到外邦人當中，那麼原先的橄欖樹，也就是所有枝子的樹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上帝是不是永遠棄絕了祂的百姓，然後就這樣把我們這些外邦人當作野橄欖枝接在橄欖樹上？接著，保羅談到了上帝在未來將會為他的弟兄，他的骨肉之親所做的事。因此羅馬書的前十一章就是一個令人驚奇的迷你版系統神學，一部令人驚奇的系統神學著作。保羅在其中談到了各種宏偉的主題，例如基督的代贖、基督的工作和原罪論等等，並對其進行了詳細的闡述。

接著，在第十二章，保羅做了任何優秀的神學家都會做的事，他調整了他的焦點，開始談到我們該如何把我們對上帝真理的理解給實際應用出來。他在其中呼籲我們不要效法這個世界，而是要察驗何為上帝的旨意。所以我們必須先「變化」，而這個「變化」來自於「心意更新」。然後保羅以一些實際的勸勉勸我們過敬虔的生活，叫我們恆切地禱告，並要向彼此表達關愛，因為我們是一個被救贖的群體，各個都是被赦免的罪人。在這成聖的天路歷程中，教會裡的每一個人都處在不同的階段中。然後保羅談到了我們該如何對待彼此，又談到了我們該如何對待政府官員，並在第十三章針對人類政府的根基做出了經典的解釋。然後他在羅馬書的結尾寫下了使徒書信常見的內容，也就是個人的問安，他向他所聽過、所認識的那些住在羅馬的信徒問安；就這樣，這位使徒的牧者心腸也清楚地展現了出來。

羅馬書的基本信息淺顯易懂，就連孩子也能夠明白，但同時卻又蘊含著十分深奧的內容，足夠讓教會裡那些最偉大的神學家窮盡一生，苦心鑽研。

授權

Ligonier Minist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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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配音：RTV T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