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從塵土到榮耀 - 33 - 耶穌的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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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塵土到榮耀(史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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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聽過有個傳道人講一篇信息，標題是〝假如我是上帝〞。這確實是個很奇怪的標題，不過他在這篇信息中做了一些很有創意的想像。他說，假如他是上帝，要決定讓自己的兒子降生到世上來的時候，他不會讓他兒子生在耶路撒冷外的一個農村裡，而是會讓他穿上燦爛奪目、貴氣逼人、威風凜凜的服裝，並讓他從天而降，直接降到十字架上，完成救贖的工作，然後立刻回到天上。換個方式講，他的意思就是說：〝我會讓我的兒子穿著皇袍從天而降，做一件轟轟烈烈的事，然後趕緊把他接回天上。〞

但上帝並不是那麼做的，而上帝之所以沒那麼做也是有原因的。我們在討論施洗約翰的時候也提過這一點；耶穌也受了洗，耶穌不只是來受死的，也是來活的，祂來作末後的亞當，作新的亞當，來為我們達成亞當起初所沒能做到的事。所以祂的任務就是要順服上帝一切的要求；身為永恆之道、聖三一中第二位格的祂，必須披戴人類的本性，並由一位婦女所生，而且以大衛後裔的身分出生。所以對新約聖經而言，耶穌的降生具有深遠且重要的意義，因為這是以馬內利的降臨，就是來作我們中保的那一位；祂在主的養育中成長，祂必須學習順服，並不是因為祂本來不順服，祂這樣做是為了擴展祂對祂使命當中一切涵義的理解與認知。耶穌的降生，是基督受辱的開始。這表示，在永恆中與上帝同等、卻不以自己與上帝同等為強奪的那一位是甘願順服上帝的。祂願意倒空自己的榮耀，換上奴僕的姿態、階級和身分。

所以我們在探討耶穌的降生時，千萬別低估祂這個〝降下〞的重要意義──我說的是descension，不是d-i-s-s-e-n，而是d-e-s-c-e-n-s-i-o-n──因為耶穌生平中最顛峰的時刻之一就是祂的升天。但是，在祂升天之前，祂常常說，除了首先從天降下的那一位之外，沒有人升過天，所以當人子來到我們當中的時候，祂是從榮耀來到羞辱，從天堂來到世上。祂從天降下到這個世上，降生在一位農村女孩的子宮之中。路加讓我們看到了耶穌降生的記載。我們在路加福音第一章26節讀到這段內容。在天使加百列向施洗約翰的父親，撒迦利亞，宣告了相關的消息之後，第一章26節馬上就接著寫道：〝到了第六個月，天使加百列奉上帝的差遣往加利利的一座城去（這城名叫拿撒勒），到一個童女那裡，是已經許配大衛家的一個人，名叫約瑟。童女的名字叫馬利亞；天使進去，對她說：‵蒙大恩的女子，我問妳安，主和妳同在了！′馬利亞因這話就很驚慌，又反覆思想這樣問安是什麼意思。〞

請想想看當時的情景。這位青少女過著單純且卑微的生活，但就在她過著她平凡的生活時，突然之間，一位天使向她顯現了，而且這位天使一顯現就命令她要歡喜，而天使要她歡喜的原因就是她蒙了上帝賜予大恩，上帝揀選了她，要賜給她一個意義深遠且十分特殊的福分。但當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經文告訴我們說她第一個反應是驚慌。這聽起來可能有點奇怪，或者不太連貫。如果上帝的天使來告訴你說你應當歡喜快樂，因為你即將領受一個美好的福分，那麼照理說這個人肯定會因著這樣的經歷而欣喜若狂。但如果你好好想想，如果上帝的天使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告訴你說你即將參與在一個特殊任務中，你會有什麼感覺？我想你也會感到驚慌，而且呢，你甚至可能無法確定自己眼前的情景究竟是真是假。天使也發現了她的不安，就對她說：〝馬利亞，不要怕！妳在上帝面前已經蒙恩了。妳要懷孕生子，要給祂起名叫耶穌。祂要為大，稱為至高者的兒子；主上帝要把祂祖大衛的位給祂。祂要作雅各家的王，直到永遠；祂的國也沒有窮盡。〞

我們不確定馬利亞對這個宣告有多少程度的瞭解。如果我們翻到後面的內容，看她在聖靈的默示下所唱的頌歌，也就是《尊主頌》，〝我心尊主為大〞，並看看裡面的歌詞，會發現歌詞顯示出她對舊約聖經和預言有著深刻的瞭解。如果我們假定這些歌詞並不是上帝突然讓她知道的，而是上帝使她在聖靈的默示下唱出她早已有所瞭解的內容，那麼我們就必須認定這個宣告對馬利亞而言並非完全無法理解的。請聽聽看這個宣告的內容：〝妳要懷孕生子，要給祂起名叫耶穌。祂要為大，稱為至高者的兒子；主上帝要把祂祖大衛的位給祂。祂要作雅各家的王，直到永遠；祂的國也沒有窮盡。〞至少我們可以說，馬利亞瞭解天使正在向她宣告說她將會是一位君王的母親。這一點是相當清楚的。如果她對舊約的彌賽亞預言有最基本的瞭解，她一定會意識到她將不會是隨便一位君王的母親，而是〝那位〞君王的母親，因為這個信息清楚地提到說她將生出以色列素來所盼望的那位彌賽亞，那位彌賽亞將會恢復大衛的寶座，重建大衛倒塌的帳幕。

馬利亞顯然陷入了更深的驚愕之中，她對天使說：〝我不認識男人，怎麼有這事呢？〞她的意思並不是說：〝我不曾認識任何男人。〞她說的〝我不認識男人〞是希伯來人的慣用說法，要表達的意思是：〝我從來沒有跟任何男人有過性關係。生物學的基本常識我是有的，我知道如果沒有先經過一般的性行為，人是不可能懷孕的，所以我不可能懷孕，因為我是個童女。加百列先生，看來你應該是搞錯地址了。〞我們在馬太福音裡也注意到了一個類似的宣告，馬太在他福音書的第一章提到了這個主題，說：〝耶穌基督降生的事記在下面：祂母親馬利亞已經許配了約瑟，還沒有迎娶，馬利亞就從聖靈懷了孕。她丈夫約瑟是個義人，不願意明明地羞辱她，想要暗暗地把她休了。〞

約瑟同樣也必須面對這個宣告。馬利亞懷孕後，必須跟她的未婚夫說：〝我有孩子了。〞一般來說，這對約瑟而言會是什麼意思？這個意思就是說他的未婚妻對他不忠。我稍微發揮一下想像力，我認為馬利亞肯定有試著向約瑟解釋這個情況，但是要約瑟相信這種說法的真實性，對他而言肯定是非常困難的。不過，他很有同情心，他有為馬利亞設想。他想要終止這樁婚事，但在此同時又不想要公開羞辱馬利亞、讓馬利亞難堪，於是他打算暗暗地把馬利亞休了，但後來事情有了轉折。正思念這事的時候，有主的使者向他夢中顯現，說：〝大衛的子孫約瑟，不要怕！只管娶過你的妻子馬利亞來，因她所懷的孕是從聖靈來的。她將要生一個兒子，你要給他起名叫耶穌，因祂要將自己的百姓從罪惡裡救出來。〞接著，馬太立刻把這件事跟以賽亞的預言連結在一起，那個預言說必有童女懷孕生子；人要稱祂的名為以馬內利，意思就是〝上帝與我們同在〞。

所以，在這兩處，在馬太的記載和路加的記載中，這個驚人的宣告就這樣呈現在教會面前，指出耶穌的降生是一件非凡且神奇的事情，因為耶穌是由一位童女所生的；出於某些原因，這件事在過去的一兩個世紀裡引發了許多有點不太尋常的爭論。我認識很多對此提出異議的人，他們說：〝我相信基督確實復活了，但我不相信祂是由童女所生的。〞他們這樣講，彷彿是說上帝使祂兒子在一個仍是童身的女人的子宮中受孕，比上帝讓祂兒子從死裡復活還更加困難。我們必須瞭解聖經對耶穌的描寫，新約聖經所呈現出來的這位耶穌，祂的一生都充滿了神蹟奇事。祂人生的開始是一個神蹟，而祂人生的結束，或者說另一個開始，也是一個神蹟，而在這期間當中，永生上帝的大能不斷地在祂裡面、並通過祂展現出來。

十九世紀的自由主義用盡其高等學術批判的力量，試圖除掉新約聖經的超自然色彩，向我們呈現一位不同的耶穌，一位〝被自然化〞的耶穌，一位不能行神蹟的耶穌。卜仁納寫過一本書，叫Das Mittler，翻譯過來就是〝中保〞。他在該書中用了一個字詞來總結十九世紀的基督論思想，而他使用的那個字詞就是：不信。但是就歷世歷代的基督教信仰而言，新約聖經的記載是很清楚的：耶穌是由一名童女生下來的。我們回來看看路加的記載吧。第一個對〝童女懷孕〞的可能性表現出某種懷疑態度並提出質疑的人，其實就是那個童女自己。至少，她問了這個問題：〝我不認識男人，怎能有這事呢？〞換句話說，馬利亞一聽到這個消息，就覺得這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於是天使這樣回答她的問題：〝聖靈要臨到妳身上，至高者的能力要蔭庇妳，因此所要生的聖者必稱為上帝的兒子。況且妳的親戚伊利莎白，在年老的時候也懷了男胎，就是那素來稱為不生育的，現在有孕六個月了。因為，出於上帝的話，沒有一句不帶能力的。〞天使試著回答馬利亞在驚嚇之中所問的這個問題，並試著讓她對此有些許的把握。天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答這個問題：〝怎能有這事呢？〞天使加百列說：〝讓我來告訴妳，所要生的這個孩子何以是聖靈以大能感孕的吧。聖靈將要臨到妳身上，至高者的能力要蔭庇妳。〞

這裡所使用的用詞具有重要的意義，因為它令人想起，聖經的第一章也使用了同樣的用詞。起初，創世是怎麼發生的？我們回想一下那段描述，天地起初是毫無秩序的， 地是空虛混沌；深淵上一片黑暗，而當時運行在水面上的，正是上帝的靈。那段描述當中的用詞所呈現出來的意象，令人聯想到一隻鳥兒在水面上盤旋，牠的影子就照射在水面上，而路加福音此處也使用了同樣的概念。當時聖靈運行在原始的淵面上，在起初的創世工作中帶來了生命；如今，上帝同樣施展大能，同一位聖靈如今也將運行在這位童女身上並蔭庇她，好讓一個嬰孩在她腹中感孕。然後這位天使說：〝馬利亞，如果妳對此感到疑惑的話，有一個確鑿的證據可以讓妳仔細檢視，好讓妳明白上帝的話沒有一句是不帶能力的。〞聖經很少如此直截了當地提到哪些事是有可能的、哪些事是不可能的。我覺得有意思的是，聖經記載耶穌生平的另一個事件，記載耶穌的復活時，同樣也向我們提到了這種關於可能性的說明，說死亡不可能拘禁得了祂。你看，現在的人一看到耶穌復活的記載，就會說：〝不可能。沒有這種事。〞但是新約聖經所呈現的確是一個截然不同的觀點。新約聖經的觀點是：真正不可能發生的、無從想像的事情，其實是一個無罪的人被死亡拘禁。死亡怎麼可能有能力永遠拘禁上帝之子的生命呢？那是不可能的。死亡不可能把祂拘禁在墳墓裡。

你看，這一切都取決於你是否明白創世記第一章1節：    起初，上帝創造天地。若不相信這一點，那麼我們就算窮盡一輩子討論可能性的問題也沒有結果。但如果你認定這個宇宙的創造者、護理者、管理者和統治者就是那位自有永有的造物主，那麼，在祂兒子的降生和復活當中，你就不難看出祂大能的彰顯。在天使向馬利亞說明完畢之後，同樣是在路加福音，第一章38節的經文這樣寫道：馬利亞說：〝我是主的使女，情願照你的話成就在我身上。〞天使就離開她去了。〝情願照你的話成就在我身上。〞這句話在羅馬天主教的神學裡被稱為〝馬利亞的命令〞。新教在傳統上將其視為一種用詞不當。這句話被稱為命令，是因為〝命令〞［fiat］這個單詞反映出這句話在拉丁文裡的命令句句型。在拉丁文聖經裡，馬利亞說〝情願照你的話成就〞的時候，使用的是命令形態的動詞。所以天主教認為這是一個命令或諭令。但馬利亞其實並不是說：〝天使啊，我命令你成就這件事。〞如果馬利亞真的是在發命令，那也是在向她自己發命令。正如聖阿奎那本人針對這件事所做的評論，馬利亞這是在降伏並承認上帝的權柄。她並不是在發出命令，而是臣服於上帝通過傳令天使向她宣告的事情。馬利亞說：〝上帝啊，願祢照祢的意思使用我。祢要我懷上這個孩子嗎？作一位君王的母親，真是件可怕的事。我也不太敢告訴我的未婚夫說我在成婚之前就懷孕了。但如果這是祢的意思，那我願意照做。〞

不久之後，經文告訴我們說凱撒奧古斯都頒布了一道命令，叫天下人民都來登記戶籍。接下來的故事各位都知道了，因為我們每年慶祝聖誕節的時候都會聽一遍。在那個時候，當時世界上最有權勢的統治者頒布了一道命令，這道命令對住在巴勒斯坦那些貧困地區的人來說沉重難當，但是在凱撒奧古斯這道命令之上，是全能上帝的命令，祂決定讓祂的兒子降生在伯利恆，正如祂在好幾個世紀之前通過先知彌迦所說的預言。

授權

Ligonier Minist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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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配音：RTV T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