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從塵土到榮耀 - 50 - 哥林多前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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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塵土到榮耀(史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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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探討了使徒保羅在性格、個性和工作等方面所具有的多面性。他是外邦人的使徒，也是一位非凡的牧者。我敢說他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系統神學家。不過，當我們想到他身為神學家的身分時，我們也必須瞭解，他除了是一位系統神學家以外，也是一位戰場神學家，他就是我們在查經課程裡所說的「任務神學家」。這個意思是說，保羅會把關於上帝與神學的那些豐富的知識拿來應用在特定的議題上，藉以解決初代基督徒群體當中所發生的問題。保羅是一個解決問題的大師。他認為使徒教導職分中最重要的任務之一，就是要處理這些伴隨著上帝的真理而來的問題。

據推測，他最早寫成的書信就是他寫給帖撒羅尼迦社群的信件。我們知道，他寫下帖撒羅尼迦書信是為了處理一些根本的問題，而這些問題的來源就是人們對耶穌再臨的理解所產生的各種爭吵、辯論與討論。當時有各式各樣的謠言橫行，教會對於未來的盼望也產生了許多錯誤的概念。所以，保羅寫下帖撒羅尼迦書信主要是為了糾正那些四處流竄的錯誤觀點。

這種任務神學的另一個例子，可以在他寫給加拉太人的書信裡看到。我們不知道他這封信是寫給北加拉太人的，還是寫給南加拉太人的，這是涉及這封信的技術性問題之一，而且存在已久。不過，我們知道在這個特定的書信中，保羅一反常態地表現出強烈的情感。雖然他一直都很熱情，但是在這封信中，他是在回應一個異端，這個異端危及的是福音真理本身的核心，是由那些被稱為「猶太律法主義者」的異端引入到早期基督徒群體之中的。猶太律法主義者基本上就是想要把基督教變成舊約信仰的附加物，他們要求一切改信耶穌的猶太人、甚至是外邦人繼續遵守摩西律法當中的某些儀式和飲食的規定。同時，他們也持續否定福音的根本主張，也就是唯獨因信稱義。根據保羅的判斷，他們還不斷傳揚一個不同的「福音」，與教會先前藉著使徒的見證而領受的福音有所不同；他們傳的「福音」其實是把人帶進一種新的、律法式的奴役之中，使人們再次面臨舊約的咒詛，但這咒詛早就被基督的事工給應驗與滿足了。他們這麼做，就是不把基督所完成的工作放在眼裡。所以保羅以偉大的福音護教家之姿挺身面對這個挑戰，也以牧人的身分強烈地勸勉他的會眾，並為了福音的緣故而責備他們。

加拉太書被人稱為新約的「大憲章」。你可以稱羅馬書為「憲法」，不過「大憲章」非加拉太書莫屬，因為它再次宣告了我們在耶穌基督裡因著「唯獨因信稱義」而擁有的自由。當我們在檢視新約書信的時候，我們有時候會納悶它們為什麼是以這個順序呈現的。它們不是按照時間順序來呈現的，也就是說它們不是按照各自在歷史上的成書時間來排序的。它們大部分，尤其是在一開頭，是根據篇幅的大小來排序的，所以羅馬書是排在最前面的保羅書信，儘管該書大概是到了主後55到57年之間才寫成的。排在後面的是哥林多信件，也就是哥林多前後書，這是兩卷篇幅很長的書信，當中蘊含了對我們而言非常重要的資訊，有助於我們成長。

所以我們這就來簡短地探討一下哥林多信件吧。首先，我要介紹一下哥林多城的背景。當時有一個教會被建立在這個地方，在保羅第三次宣教的期間，他收到了一個令他不安的秘密報告，消息指出有個麻煩的問題正在哥林多教會當中醞釀。

有時候我們會把第一世紀的教會看得太過夢幻。我們有時候會想：「真希望我們的教會能像當初的腓立比教會或哥林多教會那樣，那麼純潔、那麼虔誠、那麼屬靈，禱告生活是那麼地有力！」但是，當我們注意看當時教會的處境，以及保羅在各處會眾當中所處理的問題時，我們會發現，當時的教會只是個成長中的嬰孩而已，在試著理解屬乎上帝的事情時仍然有非常不成熟的地方。我們都記得，在新約的啟示錄裡，約翰在異象中被基督吩咐要寫信給七個教會，而基督吩咐要寫給祂這七個教會的信件，絕大多數都算不上是在稱讚教會，對吧？但就算是匆匆一瞥保羅在這些會眾的生命中所試著處理的問題，我們也會發現，當時的教會光是得以生存下來，就已經很令人驚訝了，而且這個事實也見證了上帝的恩典與護理，畢竟當時的教會在面對各種錯誤的教義和異端侵擾的時候是那麼地脆弱。

在那些因為各式各樣的問題而鬧得沸沸揚揚的教會當中，問題最多的恐怕就是這個位於哥林多的教會了。這可能跟它的地理位置有關。哥林多城原先是以希臘式的文化為主流，但是在主前二世紀的羅馬佔領之下得到重建，並且成為古代的貿易重鎮。再加上它的兩側都非常靠近海岸，它便成了當時的娛樂中心，有點像是古代世界的拉斯維加斯。此外，有一件事可能會令你感到震驚，那就是保羅當時所知道、所拜訪的哥林多城，擁有50萬的人口。根據古代的人口標準來看，這是一座龐大的城市。假如它位在美國，這樣的人口數足以使它成為美國的主要城市之一。目前美國並沒有多少城市擁有超過50萬的人口。

這就是哥林多城的背景。它是一個商業中心，一個在當時以放蕩的文化而聞名國際的城市。它是一個聲色場所，一個敗壞至極的地方，充斥著異教、娼妓和各種不道德的勾當。哥林多教會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地方被建立的。

我們知道保羅跟亞波羅都曾經在那個教會待過。甚至，有些跡象表明彼得本人也曾在那個教會待過，至少當地的信徒群體肯定都知道他這個人，因為保羅必須為哥林多教會處理的主要問題之一，就是派系的壯大。這是保羅在第三次宣教期間所得知的消息，令他感到不安。消息指出該教會正在分裂，許多人都在爭奪地位、勾心鬥角，有一群人說：「我是屬保羅的。」另一群人說：「我是屬亞波羅的。」也有一群人說：「我是屬磯法的，屬彼得的。」此外，消息也指出哥林多教會並沒有落實屬靈的懲戒。有一個人涉及了淫亂的行為，教會明明知道他跟自己的繼母發生亂倫，但是教會長老卻沒有針對這個情況採取任何的懲戒行動。

所以保羅必須處理這些實際的問題。除了這個不道德的狀況以外，在教會裡這些紛紛擾擾的亂象中還有另一個問題，那就是有基督徒在異教的法庭上控告別的基督徒。另一個在哥林多教會出現的問題則是跟聖餐的取用有關。事實上，在福音書以外，為我們提供最多有關聖餐信息的書信，就是哥林多前書。保羅在該書中鄭重警告那些不按理吃主的餅，喝主的杯、不分辨是主的身體並且吃喝自己的罪的人。在責備這些人之餘，保羅也做出了一個評論，有位聖經學者說這個評論是新約聖經裡最被忽略的一段經文。保羅說：「因此，在你們中間有好些軟弱的與患病的，死的也不少。」可見他們以多麼嚴重的方式敗壞著基督賜給祂教會的聖餐。

所以保羅必須處理這一切的問題。我們在哥林多信件中所發現的內容，其實是一段壯麗的陳述，揭示了教會應有的本質。我們知道，這個教會的醜聞有一部分涉及了濫用，不只是濫用聖餐，還濫用聖靈的恩賜。現在有許多人再次對使徒保羅在哥林多前書第十二到十四章的教導感興趣，可見人們對靈恩復興運動深感興趣。使徒保羅在該章當中談到信徒應當如何在教會中運用聖靈的恩賜。哥林多前書第十三章那段有名的經文就是俗稱的「愛的真諦」，而它的脈絡就是保羅針對聖靈恩賜的使用所做的說明，保羅說聖靈賜給上帝百姓的恩賜應當要在愛中運用，使基督的身體得到造就。

我們在哥林多會眾當中發現的問題之一是…首先我們要知道，每當保羅在成立一間教會之後，當然會使用他從基督直接領受而來的使徒權柄，但是使徒並不會任命新的使徒。事實上我們會說，使徒的職分是上帝賜給初代教會的一個靈恩的職分，或者說特殊的職分。使徒在成立教會之後，會在教會內設立一些常規的職分，包含長老和執事等等。然後這些常規的職分，或者說初代教會的第二代領導階層，必須按照使徒的教導所制定的方針來工作。但哥林多教會的情況是，有一些特別有恩賜的人，一些蒙聖靈恩賜的人，竟然不按照使徒為教會所設立的秩序來行使他們的恩賜。信徒之間居然彼此爭權奪力。有的人說：「我有這樣的恩賜，所以我理當有這樣的權力。」也有的人說：「我有這樣的恩賜，而且我的恩賜比你的恩賜大。」於是眾人就開始這樣互相比較彼此的恩賜，例如傳福音的恩賜、講道的恩賜和管理的恩賜等等。保羅就是在這樣的脈絡中談到基督肢體的合一。為此，他必須寫下至少兩到三封信，甚至可能寫了四封。

我們在聖經研究當中所面對的謎題之一，就是試圖去找出所謂「遺失的哥林多信件」，也就是保羅提到說他所寫的那封「嚴厲的信」。也有些人認為哥林多後書的一部分其實涉及了另外兩封信。我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這只是一個猜測而已。總之，在保羅給哥林多教會寫了哥林多前書之後，問題並沒有消失，仍然有待解決，所以他必須寫第二封信。它們大概都是在主後55年寫成的。

我記得當我還是個神學生的時候，有次我正在讀教父的著作，讀到了那封由羅馬主教革利免所寫的信。據推測，他活到了主後九十幾年，在第一世紀即將結束時過世。革利免有一些著作保存至今，其中之一就是他寫給哥林多會眾的信。總而言之，這位後使徒時期的教父寫信給哥林多前後書裡的這個哥林多教會，而且他寫給哥林多教會的這封信其實就是在表達說：「請你們好好讀一讀哥林多前後書。」因為紛爭仍然在持續，他們仍然在彼此競爭，各自宣稱自己擁有高過其他主內弟兄姐妹的獨特權柄。革利免的這封信令我感到相當驚奇。

最後，在哥林多教會裡發生的最嚴重的問題之一，涉及了有關復活的觀點。若說這件事帶來了什麼正面影響，那就是當異端出現在初代教會裡的時候，使徒保羅對此做出了回應，於是便產生了所有新約書信當中最宏偉的教導之一，內容涉及的是關於復活的盼望，就在哥林多前書第十五章，保羅寫下了這個出色的論證，提到說基督徒有分於基督的復活。他先是詳細地提及了許多親眼見證基督復活的人，並接著寫下了一段宏偉的論證，一段以歸謬法進行的論證。他說：「我們來檢驗一下那些聲稱死人不會復活的說法吧。這種說法有什麼涵義？若沒有死人復活的事，基督也就沒有復活了。那意味著什麼？若基督沒有復活，我們就仍在自己的罪裡，而且我們也成了為上帝妄作見證的人，因為我們一直以來都四處傳講說上帝已使基督復活了。若死人真不復活，上帝也就沒有叫基督復活了，我們的信仰便是徒然。」保羅就這樣做了許多論述，然後喜樂洋溢地且胸有成竹地表明說死亡將被得勝吞滅，並且保證說：「所種的是必朽壞的，復活的是不朽壞的；所種的是羞辱的，復活的是榮耀的…」等等。這是個宏偉壯麗的篇章，是我們全都應當仔細閱讀的一章經文。

哥林多後書也提及了當時教會中發生的許多騷亂和衝突。此外，哥林多後書所具有的其中一個重要意義，就在於它是保羅書信當中最個人、最具自傳色彩的書信。閱讀哥林多後書的價值，有一部分就在於可以瞭解這個被上帝設立為外邦人的使徒的人是個怎樣的人。我們也讀到，保羅為了回應批判者而為自己的事工進行辯護，這是哥林多後書第十一章的內容。請各位花點時間仔細研讀這些內容。

我來稍微介紹幾個段落吧。它是這樣開頭的：「但願你們寬容我這一點愚妄。我為你們起的憤恨，原是上帝那樣的憤恨。因為我曾把你們許配一個丈夫，要把你們如同貞潔的童女，獻給基督…」保羅對每一個教會都心懷這樣的渴望。「…我只怕你們的心或偏於邪，失去那向基督所存純一清潔的心，就像蛇用詭詐誘惑了夏娃一樣。假如有人來另傳一個耶穌，不是我們所傳過的…」保羅這話也是指著不同的「福音」說的。「…我想，我一點不在那些最大的使徒以下。我的言語雖然粗俗，我的知識卻不粗俗。這是我們在凡事上向你們眾人顯明出來的。我因為白白傳上帝的福音給你們，就自居卑微，叫你們高升，這算是我犯罪嗎？」然後，他在第16節接著說：「我再說，人不可把我看作愚妄的。縱然如此，也要把我當作愚妄人接納，叫我可以略略自誇。」

但是他自己分明就曾說過：「誇口的，當指著主誇口。」原來，保羅這是在按照舊約那種箴言式的智慧行事。箴言提到說有時候我們要照愚昧人的愚妄話來回答他。當時有人對保羅的使徒權柄提出了控訴，這種控訴逐漸擴大，並且影響了這群會眾。這種控訴是愚昧的。保羅一貫的作風就是絕不誇口自己的工作，只誇耶穌基督。但是此刻他說：「好吧，如果你們想作愚昧人，那我就以愚昧人的方式說話吧。他們是希伯來人嗎？我也是。他們是以色列人嗎？」他指的是那些批評他的人。「…我也是。他們是基督的僕人嗎？我說句狂話，我更是。我比他們多受勞苦，多下監牢，受鞭打是過重的，冒死是屢次有的。被猶太人鞭打五次，每次四十減去一下；被棍打了三次；被石頭打了一次；遇著船壞三次，一晝一夜在深海裡。又屢次行遠路，遭江河的危險、盜賊的危險、同族的危險、外邦人的危險、城裡的危險、曠野的危險、海中的危險、假弟兄的危險。受勞碌、受困苦，多次不得睡，又飢又渴…」

有人認為他的事工是很令人嚮往的嗎？看清楚了。「…又飢又渴，多次不得食，受寒冷，赤身露體。除了這外面的事，還有為眾教會掛心的事，天天壓在我身上。我若必須自誇，就誇那關乎我軟弱的事便了。」接著，他在第32節說道：「在大馬士革的亞哩達王手下的提督把守大馬士革城，要捉拿我，我就從窗戶中，在筐子裡，從城牆上被人縋下去，脫離了他的手。」

你們看，保羅在這裡談到撒旦的差役，也就是加在他肉體上的那根刺。他可不是在誇口說自己得勝了，他要表達的意思是：「我付上了代價。我在理智、屬靈、情感和肉體上都為你們倒空了自己。你們必須謹慎，不要玩弄這一切的謠言和曲解，不要有分於這種愚昧的誹謗。」不過保羅只是單純地提出了一個辯解來回應那些批評他的人，說：「就照著我的勞苦來判斷我吧。」而他的勞苦，可真不是一般的勞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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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gonier Minist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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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配音：RTV T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