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神從創立世界以前,在基督裡揀選了我們,使我們在衪面前成為聖潔,無有瑕疵;又因愛我們,就按著自己意旨所喜悅的,預定我們藉著耶穌基督得兒子的名分。使衪榮耀的恩典得著稱讚;這恩典是衪在愛子裡所賜給我們的。(以弗所書一章4-6節)
(4)在基督裡揀選了我們
此處他宣稱,神的永遠揀選是我們受召和一切福氣的緣由。如果要問:神為何呼召我們享受這福音,為何天天賜給我們許多福氣,為何為我們開啟天堂的大門,我們就必須要回到這個原則,就是「神從創立世界以前,在基督裡揀選了我們」(弗一4)。揀選的「時間點」已經表明這是白白給予的。因為,在世界還未受造以前,我們哪有什麼配得之理或功德呢?如果說我們被揀選是因為我們在當時――創世以前――就已經有什麼功勞,而且神「預見」我們會有配得之處,是多麼幼稚的詭辯。其實,我們都已在亞當裡墮落了,若非神的揀選,將白白的恩典賜給我們,使我們免於毀滅,我們本身根本是無功可誇。保羅在羅馬書中使用同樣的論點來證明,他論到雅各和以掃說:「雙子還沒有生下來,善惡還沒有作出來,只因要顯明神揀選人的旨意,不在乎人的行為,乃在乎召人的主」(羅九11)。巴黎大學索邦學院(Sorbonne)的詭辯學者或許會答稱:雖然他們那時尚未有行動,但是神卻已經「預見」了他們的行為。這種見解並無說服力,因為人類的本性是墮落的,我們所能見到的只是趨向毀滅的肉體罷了。
在基督裡
這再次證明,揀選是白白的恩典。我們既在基督裡被揀選,就不是在乎我們自己的功德;我們能加入基督的身體(教會),不是因為神看到我們有何配得之處,而是因為天父親自引領我們。一言以蔽之,「基督」的名字排除一切的功德和人一切所有的;因為,我們既是在基督裡蒙揀選,就表示我們本身並無可取之處。
使我們成為聖潔
這是指揀選的直接目的,而非主要目的。同一件事有兩個目的並非不合理。舉例來說:建築的目的是要造房子,這是其直接目的;但是建築的終極目的是要讓人便於居住。我們必須在此提及這一點,因為保羅立刻提起另一個目的,就是神的榮耀。這兩點並不衝突。神的榮耀是最高的目的,而我們的成聖則是次要的目的。
由此我們可以推論,人的聖潔、純真及一切其他的美德都是揀選的果實。所以保羅再次明確地排除一切對功德的考慮。假使神真的預見我們有任何配得揀選之處,保羅必定會用相反的言語來表達的。但是他卻指出,我們在生活上的聖潔和純真,源自於神的揀選。為何有些人內心虔誠,並在生活上敬畏主,而有些人卻自暴自棄,放縱自己在各種罪惡之中?根據保羅的教導,唯一的理由是,後者保留他們的本性,而前者卻被揀選成為聖潔。因此,揀選不是依據義行,因為保羅在此宣稱,揀選是義行的原因,絕不能倒因為果。
再者,這句話並不表示,揀選會叫人放蕩,就如惡人所言:「讓我們任意而行吧!我們已經被揀選,不會再滅亡了!」保羅清楚說明,人不應把聖潔的生活和揀選的恩典分開,因為「預先所定下的人又召他們來;所召來的人又稱他們為義;所稱為義的人又叫他們得榮耀。」(羅八30)另一方面,某些學派,例如迦特利派(Catharists)、瑟勒思定會(Celestines)、多納徒派(Donatists)等,主張我們可能在今生達到完全的地步,這種見解是毫無根據的。「完全」是我們畢生追求的目標;但是,在今生結束以前,人無法達到這個目標。許多人避諱不談「預定」的教訓,認為它是一個走不出去的迷宮,是一項無用、甚至有害的教義。但是如果我們隨從保羅,恰當而審慎地來處理它,「揀選」將是一個非常有益的教義,它使我們明白神無窮盡的恩典與美善,進而激發我們對神的感謝之心。我們必須從這真理中去體會,並深切地暸解神對於人始終有豐富的憐憫和美好的旨意。人們可能會閃避其他一切的辯證,但是「揀選」的教義必能封住他們的口,使他們不敢、也不能自豪。我們應當牢記保羅討論預定論的目的,免得我們陷入危險的錯誤裡。
(5)又因愛我們
唯有純正的良心,才能使人聖潔地站在神的面前;人會被外貌欺騙,但神卻看出人的信心(或說人的內心)是否誠實。假使這「愛」是指神的愛,那麼意思是說,神對人的愛是衪揀選人的唯一原因。但是我認為應當將它和第四節的下半句連在一起,表示信徒要進入完全,必需透過愛;並不是說神單單要求愛,這愛還會表現出對神的敬畏,對律法的順服。
預定我們
以下的經文是要加強保羅對神恩的稱讚。前面已經提到,保羅很努力地對以弗所信徒說明神永遠的揀選,及我們在基督裡白白地被神接納為兒女的原因。然而,因為在此用更崇高的言詞表現神的仁慈,我們必須特別研究這段經文。這裡他先提到救恩的三種原因,然後又加上第四種原因。「神意旨的喜悅」是直接的原因(efficient cause);「耶穌基督」是實質的原因(material cause);而「衪榮耀的恩典得著稱讚」則是終極的原因(final cause)。
神按著衪自己的旨意,揀選了我們,叫我們成為衪的兒女,並使我們因衪的恩典而被悅納。提到揀選,我們必須按著次序討論。當被揀選時,我們尚未存在,所以毫無功德可言。因此,救恩並不是出自我們本身,而是單單出於神。此外,保羅又加上「自己」,表明神是因衪自己的意旨,揀選了我們,在衪本身之外沒有其他任何原因。
(5)按著祂意旨所喜悅的
保羅用「意旨」一詞,意思已經夠清楚了。保羅經常將意旨和其他外來因素作對照,因為人往往以為,神的意念會受到外來因素的影響。為要除去一切疑惑,他將神的喜悅和人的功德對照。神接納我們為衪的兒女,並不是因著我們的本身,也不是因為我們有何可稱許之處。衪唯一的動機乃是來自於祂永恆的喜悅;據此衪預定了我們。保羅既然禁止我們歸因於任何其他的原因,那些詭辯家怎麼可以大言不慚,把其他的理由,和這唯一的原因混為一談呢?
最後,唯恐仍有不明之處,他加上「這恩典是衪在愛子裡所賜給我們的」。神在愛心和恩惠中接受我們,完全是出於恩典,而不是論功行賞;正如在我們出生之前,衪已經因衪自己的決定,揀選了我們一般。
愛子基督是神永遠的揀選和愛心的彰顯之「實質原因」。藉著衪,神的愛向我們傾流出來。因此,神藉著愛子,向我們伸出和好之手。其最高和最終的目的,乃是要頌揚其偉大的恩典。因此,凡企圖隱蔽這榮耀的,就是企圖推翻神的永遠目的。那些詭辯者將因果倒置,攔阻我們把救恩的一切榮耀完全歸諸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