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文化之心傳道(凱勒)
世人憑自己的智慧,既不認識神,神就樂意用人所當作愚拙的道理拯救那些信的人;這就是神的智慧了。猶太人是要神蹟,希臘人是求智慧,我們卻是傳釘十字架的基督,在猶太人為絆腳石,在外邦人為愚拙;但在那蒙召的,無論是猶太人、希臘人,基督總為神的能力,神的智慧。(哥林多前書一章21~24)
神學家卡森(Don Carson)說,這個段落描述了「〔保羅〕時代主要的偶像」。保羅在這裡巧妙地概述了希臘和猶太文化敘事的差異。每個社會都有一個形塑其內居民認同和假設的世界觀,或稱「世界故事」或「文化敘事」。大抵來說,希臘人珍視哲學、藝術和智識的成就,而猶太人則看重能力和實際的技術過於心緒上的論述思考。但保羅用耶穌的十字架來挑戰這兩種文化論述。對希臘人來說,相信救恩從一位被釘十架的救主而來,而非出於嚴肅思考和哲學,這是與智慧對立的——就是愚拙。對猶太人而言,救恩不是藉著能力、藉著推翻羅馬帝國的一位拯救者而來,而是藉著一個被釘十架的救主而來,這是與力量對立的——就是軟弱)。
保羅用福音來正面挑戰每個文化所倚靠和珍視的偶像本質。不過對兩個文化發出挑戰後,保羅也分辨出各自的核心渴望並肯定它們。他對希臘聽眾說,他們想要智慧,那麼看看十字架吧。十字架豈不是使神可以自顯為義,並且可以稱相信的人爲義嗎?這豈不是最終極的智慧嗎?保羅對猶太聽眾說,他們求能力,那麼看看十字架吧。十字架不是使神擊敗我們最有能力的敵人——罪性、罪惡和死亡本身——卻不至毀滅我們嗎?這不就是最終極的力量嗎?所以保羅釐清了兩個文化敘事,然後挑戰兩者各自所崇拜的偶像——希臘人智識上的驕傲和猶太人以行為稱義——讓文化當中的人們看見自己用以追求卓越和財產的手段,是充滿罪惡也是自我毀滅的。但保羅所做的,不只是運用智識或靈巧的修辭策略,而是一個愛與關懷的行動。
我們是具有社會和文化特質的生靈,內心的動機深受所處的人類社群影響。基督徒講道者在闡明一段聖經經文的過程中,應該把聖經的信息與文化中的根本信念相互對照,來幫助人們更完全地了解自己,因為身處某文化中的人,通常無法覺察這些信念。噢,難怪我會有這種想法和感覺!這可能是一個人走向信仰基督的旅途上,最有催化作用和最使人釋懷的一步。若要觸及人心,傳講福音的人必須在衝突點(points of confrontation)上挑戰文化的敘事,最後幾乎都要重新講述所謂的「文化故事」,向聽眾顯明文化對美善最深沉的渴望,只能在基督裡得到滿足。就像保羅一樣,我們必須藉著文化的期盼來邀請和吸引人呼召他們到基督面前,因祂是真正的智慧、眞正的公義、眞正的能力、眞正的美麗。p.49-50
文化講道學—向懷疑世代傳講基督
身為21世紀的講道者,你還缺少一件:理解今日的世俗文化,然後還要挑戰她
認真的傳道者,日日靈修祈禱,天天鑽研聖經,週週按著正意分解真道,將聖經那「燃燒的邏輯」傳遞給聽眾,如同耶穌在以馬忤斯路上做的一樣。認真的傳道者也學習演講術,精算講道單位時間的申論資訊多寡,風格或雄辯而刀刀見骨,或敘事而扣人心弦,佐以發人深省的笑話點綴。是,每週主日講道都讓會眾感到扎心進而信靠並敬拜上主,但總是有股莫名的疏離感——週日講道與週間生活,竟似兩個毫無關聯的平行世界。問題似乎不在傳道者讀經禱告深刻與否,也不在講道內容對會眾而言太艱澀或太淺薄。問題似乎是:講道所面對的不只是台下一個個會眾和他們個別的靈命及日常生活,而是要對抗那些平日就不斷影響人心的文化思想。這個天道淪落的世俗時代,有太多被視為不證自明的文化前提,會眾在日常生活可能感到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哪裡怪。傳道者應勇於釐清那影響人心的文化思潮,再透過「以基督為中心的講道」將破綻一語道破,讓救贖的種子深埋於文化土壤。本書認為,對人心講道和對文化講道有所關聯,因為文化敘述深刻影響個人認同、良心和對現實的理解。今天的教會,不是太抗拒文化,就是被文化牽著跑;教會的講道,不是太拚命正確解經,就是太熱衷生活應用。然而「講解聖經」與「改變生命」,「接觸文化」與「挑戰文化」,這些都不是相互對立的,而該在同一場講道中同時展現。教會不效法這世界,但本書要幫助教會的心意能隨之而更新變化,為要講出神善良純全可喜悅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