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聖靈是誰？ - 01 - 從混沌到秩序

許多基督徒都聽過、或甚至咕噥過這麼一句話：「聖靈是三位一體中被遺忘的位格。」這種說法忽略了教會目前的真正問題，而這個問題在過去幾代教會中並不存在。基督徒知道聖靈，但與對聖父或聖子的認知不同，基督徒並不真正知道聖靈是誰。在這個系列課程中，傅格森博士將通過探討聖靈的身分、聖靈的性情與本質等問題，以及探討我們作為基督徒如何認識祂並與祂相交，來消除這種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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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靈是誰？(傅格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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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字稿

我要請各位想像，自己正待在馬可樓上，時間大約是主後三十三年。你是十二門徒當中的一員，你是十二門徒當中的一員，你們當中有人離開了樓房。你聽著主耶穌說的話，也親自跟主耶穌交談，也親自跟主耶穌交談。你感覺到，某件很有戲劇性的事情即將發生，於是你心裡感到相當沈重。你看到那個跟你同作門徒的猶大，離開了樓房，並感覺到耶穌似乎有什麼心事，因此而消散了。這個樓房似乎再次充滿了光明，然後，你聽到耶穌對你說：「我去是與你們有益的。」於是你眨眨眼，轉向你的其中一位門徒夥伴，並低聲對他說：「耶穌真的是說，祂的離去是對我們有益的嗎？」然後那個比你更仔細聆聽的門徒，就告訴你說：「你應該要，把祂說的下一句話給聽完，祂說：『我若不去，聖靈就不到你們這裡來』。」

我要你們想像自己正待在，那個處境之中，我想要鼓勵你們，此時此刻就做出選擇，你們究竟更想要哪一個：是耶穌本人實體的同在嗎？這樣你就可以看著祂的眼睛，可以看出祂有多高，可以察覺到祂說話的語調，而且，假設你也會講亞蘭語，所以你能聽得懂祂說的話，你可以看到祂說話時的手勢，還可以感覺到祂的性格，強而有力地呈現在你眼前。或者，你比較想要聖靈？對我們大多數人來說，這實在是個傻問題，對吧？我們會本著直覺回答說：「比起聖靈，我更想要耶穌本人與我同在，像祂當時跟門徒同在一樣。」你更想要耶穌，而不是這個在某些早期譯本中，被譯為「聖神」的聖靈，這是什麼意思？我們知道，由於道成肉身的恩典，我們得以瞭解天父的性情和本質，但是當我們談到聖靈，或所謂「聖神」的時候，我們很難理解，耶穌的離開對門徒而言，怎麼可能會是一件有益的事，比起聖靈的同在，我們會更想要，耶穌親自待在我們身邊。正是由於這類原因，我們這一系列，關於聖靈的研習課程，並不會以聖靈所帶來的神蹟，作為探討重點，我們的重點甚至也不會是，所謂聖靈的恩賜或恩惠，而是聖靈的身分，聖靈的位格。

我青少年時期剛信主不久的時候，每次聽到，有人談論有關聖靈的主題時，他們總是用同一個方式開頭，也許是當時只有一本，專門探討聖靈的書，然後他們又剛好都在閱讀它，總之，他們一開頭都會說：「聖靈是聖三一當中，被人遺忘的位格。」其實，他們這樣的說詞，正表明了他們對教會歷史，是非常無知的。真正的問題從來都不是這個樣子，從古至今，真正的問題，都不是聖靈被人遺忘，而是我們並不真的知道聖靈是誰。我們知道聖父是誰，我們知道聖子是誰，但是困難部分的來了，每當我們聽到牧師用哥林多後書，第十三章14節做祝禱的時候，我們都聽不太懂，保羅談到我們與聖靈的團契、或感動、或交通的時候，到底是想表達什麼意思？所以，我想帶大家一起試著探討「聖靈是誰」這個問題，祂是什麼位格？祂具有什麼樣的性情？我們如何認識祂，並跟祂享有團契？以及，主耶穌升天離去、聖靈來到教會當中，這樣的事情何以是對我們有益的？

聖靈究竟是誰？首先，其實「靈」這個字的英文（spirit）給了我們一點線索，而這個字的希伯來文和希臘文又給了我們更多的線索。這個字在這些語言當中其實都是狀聲詞，還記得在高中英文課學到的狀聲詞嗎？狀聲詞本身的讀音，傳達了它自身的涵義。「靈」的希伯來文是ruah，希臘文則是pneuma。spirit、ruah、pneuma，這些單詞都有一個相同的意思，表達某種驅動力、某種驅動的能量從我們裡面發出，為的是要和別人溝通。這就是這些用詞在希伯來文舊約聖經和希臘文新約聖經裡的涵義。pneuma和ruah都是用來描述風的用詞，有時甚至描述強風。它們表達的是正在運行的力量和能量，它們也表達一股強大的影響力。有時我們西方人對「靈」這個字的用法也是如此，在英文環境裡，你到醫院探訪病人，回到家的時候，別人會問你：「那個人的靈今天還好嗎？」你可能會說：「他的狀況很好，他好極了，他的靈真的有好轉了」，你也可能會說：「他的靈十分憂傷」或者說：「他的靈實在不太安寧，他心情很不好」。我們此時所謂的「靈」指的是一個個別的人在跟我們親自接觸和交流的時候，向我們表露出來的那種驅動能量和特性。我們可以說上帝的靈也是同樣的意思，上帝的靈就是上帝親自向我們表露祂自己、祂的大能和祂的性情的方式。這就是聖父、聖子和聖靈，聖父計畫救恩，聖子實現了救恩，而聖靈表露了上帝在創造與救贖中的內在決心和渴望，並以這種獨特的方式使我們認識上帝。基督教神學的基礎原則之一就是：上帝自己的本質跟祂關於祂自己的啟示是一致的，或者，換個方式說：上帝所啟示的自己跟祂實際上的本質是完全一致的。我們也知道，正如加爾文說的，由於我們是人類，是受造物，是有限的，因此當上帝向我們啟示祂自己的時候，祂俯就我們，以我們能明白的方式來啟示祂自己。聖靈的位格和事工也是這個樣子，上帝的本質是無限的，聖靈是無限的，我們不可能完全理解聖靈是誰。

我們在聖經裡發現許多令人驚奇的事情，其中一件就是：上帝向我們啟示祂自己的時候，以我們能夠理解的方式，使我們把祂視為聖靈來認識，好讓我們通過祂的啟示而得以與聖靈團契，並得以享受聖靈的感動或契通。非常有意思的是，聖經從最一開始的篇章一直到最後結束的篇章，整本聖經都是關於聖靈的故事。我們經常會認為整本聖經都是在講聖父上帝和祂的計畫，或是在講聖子上帝和祂的救贖工作，這兩種想法都沒有錯。但要知道，聖經同時也是聖靈的故事。聖經在最初的幾節經文中把我們指向了聖靈的事工，而聖經在最後的幾節經文中同樣也把我們指向了聖靈的事工。所以我們如果要認識聖靈，像幾首詩歌的歌詞所鼓勵的那樣，以活在聖靈之中為樂，那麼我們就必須徹底讀熟整本聖經的內容，好使我們得以不只是認識聖父和聖子，也靠著上帝的恩典而得以認識聖靈，這樣我們才會成為真正相信三位一體的基督徒，對吧？

你回顧整個教會歷史的時候，甚至是回顧我們某部分的個人生活時，會發現我們常常一下子過度強調聖三一當中的某個位格，一下子又轉而過度強調另一個位格，反反覆覆。我們很難在自己的基督徒生活中對三位一體維持一個健全的觀念。不過，整本聖經從頭到尾都幫助我們認識聖父，認識聖子，以及認識聖靈。所以這就是我們要來一起探討的主題，從頭到尾，整本聖經究竟如何回答「聖靈是誰」這個問題呢？祂有什麼樣的性情？我們如何認識祂？而這又能對我們的基督徒生活產生什麼實際的影響？我們這就開始來看聖經的開頭，創世記第一章。這段經文大家都很熟了，至少第1節經文是如此：「起初，上帝創造天地。」各位曾不曾停下腳步來好好默想第2節經文？「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上帝的靈（ruah）運行在水面上。」ruah這個單詞的意思是「風」或「靈」。有一些學者認為此處的ruah單純是在描述說有股強勁的風在水面上吹襲著，但是舊約聖經在後續的內容中，每當回顧這段敘述的時候，似乎總是都認定說這個在受造界上吹襲的ruah並不是大自然的、受造的風，而是上帝位格的大能在大地混沌、還沒有成形的時候運行在水面上。那麼，為什麼創世記第一章2節要提到說聖靈運行在水面上？你可能會用各種不同的動詞來描述聖靈在你基督徒生命中所做的工作，但你可能不太會用到「運行」這個詞，你很少會提到說上帝的靈運行在什麼東西上面。但其實那段經文使用的是一個意義深遠的動詞，因為，首先，它激勵人心，並幫助我們瞭解聖靈運行在水面上的時候究竟是在做什麼。然後，當上帝從天上的寶座發出話語的時候，上帝的靈便開始藉著上帝的話語成就某些事情。

另外，用不著詳細研究創世記第一章，你也會注意到聖靈所做的兩件事情。當時的世界空虛混沌，而聖靈所做的就是運行在水面上進行祂的工作，給原始受造環境的無形與混亂帶來形體和秩序。接著，又為原始受造環境的空虛帶來了豐盛。奧古斯丁認為上帝是在同一個時間點一次創造萬物的，而創世記記載的創造順序只是為了幫助我們理解各個不同的部分而已，但這並不是聖經的教導，對吧？聖經告訴了我們一個值得注意的事實：宇宙一開始被上帝創造出來的時候，是混沌且空虛的，後來才得到了形體和充實。聖經也告訴我們，聖靈所做的工作就是在混沌中創造形體，給混亂帶來秩序，並且也給空虛帶來了豐盛。如各位所知，創世記第一章後續的內容都是在描述這個秩序和豐盛是怎麼開始產生的。然後，奇妙的是，隨著上帝的靈持續成就上帝所說的話，原先的空虛便逐漸被豐盛給填滿了。事實上我認為，在聖經的一開頭這裡，上帝正在教導我們瞭解，聖靈每次工作的時候都特別會做的兩件事。各位回想自己的生活，尤其是那些出生在非基督徒家庭裡的人，我們還沒信主的時候所過的生活，跟「混沌」實在相差不遠。生活沒有任何意義，也沒有什麼邏輯依據。當時的人生漫無目的，說穿了，其實就是混沌與空虛。而這有可能就是促使你來到耶穌基督這裡的首要原因。我的人生一團混亂，載浮載沉。我的人生實在是空虛，就算塞進各種東西也於事無補。但是上帝的靈使我們信靠了耶穌基督，就此為我們的生命帶來了秩序和意義。然後，奇妙的是，還記得耶穌怎麼說嗎？祂說：「我來了是要叫人得著豐盛的生命」。耶穌是通過聖靈的大能和事工做成這件事的。這就是聖靈所做的第一件事，祂運行在水面上，因為祂即將要帶來秩序和豐盛。這有助於我們瞭解聖靈是誰，以及祂所做的是什麼樣的事工。

此外還有其他事情需要注意，我認為也非常有意思，而且真的很振奮人心。聖靈運行在水面上不只是為了帶來秩序和豐盛，聖靈在創造的工作中所做的其實是在創造一個聖殿，一個會面的場所，讓上帝在其中跟祂所造之物，尤其是人類，可以相會與團契，也讓人得以快樂地與上帝相會，與祂相交，與祂團契，就像亞當當初與上帝同行的情景。而聖靈後來在聖經中所做的每件事也都帶有這種「創造聖殿」的特徵。聖靈所做的事就是使人在上帝藉由聖靈所創造的這個聖殿中，可以像小要理問答針對第一問所給出的回答的那樣，也就是認識上帝、愛上帝、信靠上帝、榮耀上帝，並永遠以上帝為樂。

所以聖經一開頭就給了我們兩種可以用來思考聖靈事工的方式，尤其是祂在我們生命中進行的事工。第一，祂來是為我們混沌的生命帶來秩序，為我們空虛的生命帶來豐盛。第二，祂來，是因為祂想要恢復我們與上帝之間的那種團契，讓我們得以在上帝的聖殿中敬拜上帝。就讓我來指出這件事，在聖經裡實現的幾個方式吧。首先，聖靈在創世的時候就這麼做了。有件事我們常常忽略，那就是整個受造界其實就是一個聖殿，供人類，也就是上帝的形像，在其中敬拜上帝。現在，請各位一起翻到詩篇第十九篇。詩篇第十九篇1節是相當著名的一段經文：「諸天述說上帝的榮耀，穹蒼傳揚祂的手段。這日到那日發出言語，這夜到那夜傳出知識。」仔細想想，這段經文讓你想到了什麼？想到教會的聚會，對吧？在教會的聚會中，在敬拜中，我們會述說上帝的榮耀，我們會傳揚祂手的作為。牧師也會發出言語，對會眾講道。我們這些作傳道人的有時會把「發出言語」這個環節弄得太過冗長。總之這是聚會的一部分。此外也有「傳出知識」的環節。你想，為什麼上帝通過聖靈，給受造界帶來了秩序和豐盛？為的就是要讓我們得以在受造界裡敬拜祂。於是，整個受造界對我們而言，就成了一個指示牌，指向上帝的榮耀，也成了一個舞台，使我們得以在其上讚美祂和崇拜祂。

接著是創世記第一章26節，同樣是一段著名的經文，上帝說：「我們要照著我們的形像造人。」上帝說：「我們要照著我們的形像造人。」神學家經常問這個問題：神學家經常問這個問題：「這個『我們』是誰？」「我們要照著我們的形像造人」，其實，唯一可能的答案就是上帝所說的話語，以及上帝差遣來運行在水面上的聖靈，所以「我們要照著我們的形像造人」這句話確實表達了…上帝將要藉由聖靈的大能而做的事。別忘了創世記第二章7節，上帝把生氣吹進人裡面，上帝把ruah給了人。我們可以說，上帝藉著祂的靈使人得以為人。那祂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祂不只想要整個受造界都訴說祂的榮耀，也想要讓人在這個聖殿中負責帶領敬拜，帶領整個受造界讚美上帝、崇拜上帝。接著，我們快轉到出埃及的那個時代。各位還記得嗎？在舊約聖經裡，提到聖靈的工作的頭幾處經文中，其中一處提到說上帝的靈曾賦予一群人能力，使他們把會幕打造得華美無比。上帝把祂的靈賜給一些特定的個人，他們便藉著有限的資源，在曠野裡漂泊的同時，在沙漠中打造出這個華美的東西。上帝賜下祂的靈，為的是要讓人能夠有一個場所可以來親近祂，與祂相會。

上帝之後也以一種令人驚奇的方式在主耶穌裡做成了同樣的事，對吧？聖靈來到主耶穌的人性，便在童貞女馬利亞的腹中形成了主耶穌成為了上帝的聖殿，我們得以在祂裡面與上帝相會。後來，聖靈來到我們當中，住在信徒個人裡面，正如保羅在哥林多前書第六章19-20節說的：「豈不知你們的身子就是聖靈的殿嗎？」此外，聖靈也住在整個教會裡面，而且，正如我們在啟示錄的結尾所讀到的那樣，聖靈也住在新天新地裡，並使萬物都更新。所以，上帝把聖靈賜給我們，為的就是要用豐盛填滿我們的空虛，用秩序取代我們的混沌，把我們帶進耶穌基督裡，使我們敬拜並榮耀我們的主。天父，謝謝祢賜給我們聖靈，和祂所做的奇妙工作，求祢使我們得以與歷世歷代的基督徒一起崇拜祂，並為祂的榮耀而活。奉主耶穌的名禱告，阿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