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敏神學院講座(中文發音) - 6. 心裡愁苦的婦人(史蒂芬卡特)

講題：「心裡愁苦的婦人」
請大家跟我一起翻到撒母耳記上
我們要探討同學剛剛為我們讀的那段經文
不過我們要先花一點時間
來讀撒母耳記上第一章
然後我們再來思考哈拿在撒母耳記上
第二章裡面那段禱告和讚美
今天一開始我想要先對大家坦誠一件事
當年我還在這裡做學生的時候
我的靈魂中有一種
剛信主之人常會有的狂熱
我深深地愛上了這種
用救贖歷史的角度來解經的方式
我當年相當堅持的一個看法就是：
我們都不應該去討論聖經裡面
有哪些所謂的信心英雄
我認為整本聖經當中只有一個英雄
那就是耶穌基督
所以那時候每當我聽到有什麼講道
是以偉大的聖經人物做為主題
我都會對它嗤之以鼻
例如像亞伯拉罕的一生
或大衛的一生等等
不過這些年來我的態度有所軟化
我希望這代表我變得更有智慧了
現在的我會說：沒錯，
聖經的頭號主角和英雄是耶穌
而大部份的配角都被聖經描寫成
擁有嚴重缺點的人
這樣講都沒錯
話雖如此
我們還是會看到聖經有時候會把
其中男性或女性的角色──
他們的生命樣式──描寫得很美好
我們敬佩他們、我們向他們學習
我們可以把他們當成效法的榜樣
哈拿當然也是這樣的正面人物之一
她是聖經裡非常傑出的一個角色
經文裡完全沒有去提
她的缺點或者是不好的部份
經文將她描寫成一個很令人同情的角色
而當神透過哈拿的痛苦憂傷
施行善工的時候
也引導我們將目光放在神的身上
司布真曾經用這段經文來講道
而他所取的標題就是「心裡愁苦的婦人」
司布真很高明地指出了一點：
那就是單單憑著聖經
會這麼詳細地描述哈拿的遭遇
我們就可以知道，神非常看重哈拿的愁苦
神彷彿在說：「這個婦人和她的遭遇，
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希望在座的女同學
或者是女性的教職員工
今天早上能夠因為神對於哈拿的注重
而讓妳多多少少得到鼓勵
要知道神很重視一個女子的經歷
神會看見、也能了解一個女子的愁苦
而且神會給她安慰
像西敏這樣的學校，女生總是少數
這樣的一種環境有時可能會帶來一些壓力
或許有一些女性的愁苦也沒有得到照顧
希望今天我們在思想哈拿這個人物的時候
姐妹們從中能感受到
神特別賜給你們的話語和安慰
關於哈拿的讚美，有一項很驚人的特點
那就是它跟哈拿的個人經歷
幾乎沒什麼關係
讚美的內容和哈拿自身的困境
並沒有直接的關聯
但哈拿還是能夠在
忍受個人特殊的困境之後
做出了撒母耳記上第二章
那樣高舉神的讚美
我希望大家能好好思考她的故事
看看神怎麼樣引領她
到達如此心胸廣闊的境界
也讓我們學習不要一直只看著自己
而是像保羅所說
讓「神一切所充滿的充滿我們」
哈拿正是理想的寫照
用現代的詞來說
撒母耳記上第一章講述的
是一個「機能不全」的家庭
我們在第一章第二節讀到
一個名叫以利加拿的人
他住在以法蓮的山地
他有兩個妻子：一個名叫哈拿，一個名叫毘尼拿
毘尼拿有兒女，哈拿沒有兒女。
哈拿的人生有兩大問題：
第一是丈夫多妻，第二是她自己不孕
聖經中明白記載了一些「一夫多妻」的案例
但聖經從來沒有肯定過這樣的安排
而且經文常常描述這種制度
在本質上所帶來的痛苦
耶穌就曾經針對婚姻提出權威性的評論
祂說：「從起初創造的時候，
神造人是造男造女」
人要離開父母，與妻子連合
（注意這裡的妻子是單數），二人成為一體
神配合的，人不可分開
但在哈拿的家裡，還有另一位夫人
她必須跟另一個女子分享家庭和丈夫
要怎麼稱呼這樣的人呢？
哈拿該叫毘尼拿什麼呢？
要叫「如夫人」嗎？
聖經裡只說毘尼拿是哈拿的「對頭」
我想最多也只能這麼稱呼了
哈拿不只是要和別人分享家庭與丈夫
她還有生不出小孩的問題
不論是她根本無法懷孕
還是無法順利把小孩生下來
這個問題都讓她很痛苦
我們當中很多人都認識
無法生育小孩的夫婦
或甚至自己經歷過這樣的問題
對於一個特別渴望生小孩的女性而言
每當聽到朋友或親戚再度懷孕的消息
心頭就好像被刺了一刀
若有人邀請她去參加新生嬰兒派對
可能只會讓她感到痛苦沮喪，根本不想去
特別在當年的文化背景下
不孕是女人很難承受的負擔
對一個無法生育的婦人來說
家庭按理說應該要給她安全感
讓她感到受安慰、被接納
但哈拿卻在家中處處被刺激、被嘲弄
因為已經生了孩子的毘尼拿跟她做對
第六和第七節說：
毘尼拿見耶和華不使哈拿生育，
就作他的對頭，大大激動他，要使他生氣。
而且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好幾年
這是哈拿長年忍受的痛苦
每年上到耶和華殿的時候，
以利加拿都以雙分給哈拿；
毘尼拿仍是激動他，以致他哭泣不吃飯。
也許你會說
哈拿在這種悲慘的處境下，至少還有一項優勢
因為她的丈夫以利加拿愛她
在第八節他還試著安慰她
我參考了一些關於這段經文的解經書
發現其中有幾本
會把以利加拿視為一個正面的人物
因為他似乎對哈拿很貼心也很溫柔
大家對這樣的詮釋有何看法呢？
你覺得以利加拿是好人嗎？
是個值得欽佩的丈夫嗎？
這裡的關鍵經文在第八節
他丈夫以利加拿對他說：哈拿啊，
你為何哭泣，不吃飯，心裡愁悶呢？
如果你只讀到這裡，可能會覺得這個丈夫不錯
他鼓勵妻子對自己敞開心胸、有話直說
「告訴我妳為何難過、為何哭泣」
也許他只是要哈拿別把話悶在心裡
可以說說她的感受，好讓他能夠了解
也好讓哈拿覺得至少有人懂她的苦
能讓她受到安慰
但是第八節最後的那句話
卻讓人發現以利加拿
絕對不像剛剛我所講的那麼好
他說：有我不比十個兒子還好嗎？
我認為這一段的敘事技巧非常高明
聖經在這裡完全不去提哈拿的反應
對於丈夫的話，哈拿毫無回應
她顯然並沒有對他傾心吐意
沒有解釋她為什麼哭泣、為什麼吃不下飯
她也完全沒有誇讚她丈夫、說他多好多貼心
我很確定作者暗示哈拿的想法是：
「我寧可選擇十個兒子」
我認為以利加拿完全在狀況外
當他問哈拿為何哭泣時，
意思並不是鼓勵她把內心的話說出來
而是帶著責備的意思
認為哈拿沒資格哭、沒資格吃不下飯
因為她已經有了他
在安慰妻子這方面
以利加拿根本就是標準的負面範例
要不是有這樣的負面案例在前
再加上別人的教導勸誡
我的表現可能就會跟以利加拿一樣
在座各位已婚的男士
你們千萬不要對妻子說：「有了我妳還難過什麼」
這樣講一點幫助都沒有
雖然以利加拿是古人
但在我眼中他就像個
美式國民教育下的高材生
主修的科目是「自我感覺良好」
而且除了自己的感覺之外別的都不顧
然後故事接著告訴我們說
哈拿跟著全家人到當時敬拜神的地方
就是示羅
在那裡她總算得以寬心
由於她的丈夫安慰不了她
她就求神賜她一個兒子
並且許願說若真得了兒子
就會把他獻給神
祭司以利看見了她
下面我們從第十二節開始讀起
哈拿在耶和華面前不住地祈禱，
以利定睛看他的嘴。
原來哈拿心中默禱，只動嘴唇，不出聲音，
因此以利以為他喝醉了。
以利對他說：你要醉到幾時呢？你不應該喝酒。
哈拿回答說：主啊，不是這樣。
我是心裡愁苦的婦人，清酒濃酒都沒有喝，
但在耶和華面前傾心吐意。
不要將婢女看作不正經的女子。
我因被人激動，愁苦太多，所以祈求到如今。
以利說：你可以平平安安地回去。
願以色列的神允准你向他所求的！
哈拿說：願婢女在你眼前蒙恩。
於是婦人走去吃飯，面上再不帶愁容了。
我們都知道，她在不久之後就懷孕了
或許是透過神蹟或其他方式
但總之都是神慈愛美好的作為
最後她生下了撒母耳
那當然是一件奇妙的美事
但大家不要忽略了另一件奇妙的美事
就是第十八節所說的
她原本非常憂愁難過
但她聽過了祭司以利的話，回去之後就有食慾了
她又開始吃飯
而且臉上的愁容也被滿足的笑容所取代
這是怎麼回事呢？
為什麼以利加拿先前那番完全於事無補的話
能夠被以利的話所取代
而讓哈拿的心靈得安慰呢？
以利說：你可以平平安安地回去。
願以色列的神允准你向他所求的！
這裡我們又看到西敏信仰傳統下
另一項美妙的教義
上帝那不證自明的話語
似乎在這裡發揮了作用
以利本身並不是一位了不起的模範祭司
但神顯然在這個時候使用他來安慰哈拿
以利確實傳達了神的話
這句話令哈拿振奮
讓她在身心兩方面都感受到信心和力量
她的食慾回來了
這番話真的帶來了變化
神的話會安慰沮喪的人，而這句話說到了她的心裡
於是她因此而振奮
這就是神話語的力量
故事接下來就傳出了好消息
哈拿順利生了個兒子
並且給他取名叫撒母耳
而哈拿也忠於誓願，將這個兒子獻給主
接下來就到了第二章
我們不知道第二章的內容是多少年後的事
但我感覺間隔的時間很短
彷彿在第一章的事件發生不久後
哈拿就完成了第二章這首詩歌
她藉此讚美神
但或許過程沒那麼快
或許這首詩歌是她多年來
思想神恩典之後的心得
或許她是在看到撒母耳長大成人
當了先知和士師之後才寫下這首詩歌
如果哈拿活得夠長的話
也許她是在看到撒母耳牧養以色列、
經歷許多奇妙大事之後
才有感而發做出這篇禱告
那段時期以色列從一個
單單以神為王的國家
變成一個像外邦一樣、
擁立人間君王的國家
這樣的轉變是好是壞其實很難說
你一方面可以說它不好
因為它用凡人的君王取代了神
但另一方面這又是神預言會發生的事
摩西就曾提過以色列的君王
應該要如何統治百姓 [申命記第十七章]
而且以色列的王登基
也是神國度建造過程的一部份
在掃羅這位不適任的君王之後
出現了一位合神心意的君王大衛
他也成了以色列的美歌者
神也應許他的子孫
會在王位上掌權到永永遠遠
不論哈拿的讚美詩是在何時完成的
它都教導了我們要如何開闊心胸
如何讓神和祂的真理佔據我們的心思
如何讓「神一切所充滿的充滿我們」
我想要提出四個重點
是我們在撒母耳記上第二章一到十節
哈拿的讚美中會看到的
讚美的內容都是哈拿心中的想法，
都是吸引她、促使她向神感恩的真理
其中沒有一件事跟撒母耳
或跟哈拿其他的兒女直接相關
裡面也沒有提到
她如何勝過她的對頭毘尼拿
更沒有提到她個人家庭的情形
這篇讚美談的是一種世界觀
是一種在神至高主權之下的世界觀
她在這裡讚美神的第一點
就在於神的獨一無二
第二節說：只有耶和華為聖
除他以外沒有可比的，
也沒有磐石像我們的神。
神是獨一無二的
她找不出任何人事物可以與神相比
祂與我們的境界完全不同
祂是無比崇高的
從某一方面來說，祂的獨特在於祂的聖潔
祂是分別為聖的，沒有人能像祂
這世上的一切
不管是丈夫、兒子、財產、家庭、健康
這些人事物再好，也不能夠跟認識神相比
單單唯有祂配得敬拜和讚美
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我們要帶著謙卑的態度親近神
她在第三節說：人不要誇口說驕傲的話
也不要出狂妄的言語；
因耶和華是大有智識的神，人的行為被他衡量。
這是哈拿所學到的一課
她呼籲我們這些唱哈拿之歌的人
要懷著謙卑的心親近神
要明白我們需要神的幫助
並且是敞開雙手來到祂的面前
保羅總結了整本聖經的律法，
告訴我們上面的話是要「塞住各人的口」
讓我們知道我們在神面前是罪人
需要祂的恩典
所以親近神必須懷著謙卑的態度
第三點，就是「神的國會翻轉這個世界」
這個主題在哈拿的讚美詩中一再出現
我們來看到第四節
勇士的弓都已折斷；跌倒的人以力量束腰。
素來飽足的，反作用人求食；
飢餓的，再不飢餓。
不生育的，生了七個兒子；多有兒女的，反倒衰微。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權力體系
那些高傲的、壓迫人的勢力都被翻轉顛覆
神讓那些居高位的人降卑
並且高舉那些卑微、缺乏資源的人
第七節說：他使人貧窮，也使人富足，
使人卑微，也使人高貴。
他從灰塵裡擡舉貧寒人，從糞堆中提拔窮乏人，
使他們與王子同坐，得著榮耀的座位。
神正在引進祂的國度
那是跟現在的世界大不相同的
神的國度是公義的
目前我們雖然看到了
壓迫和不公不義的現象
但我們仍有盼望，知道這些事會被翻轉
神正引進了新的世界，我們的盼望寄託在它之上
我最後要講的一點是
神在引進祂國度的時候
其中的焦點在於一位特殊的君王
第十節說：耶和華必審判地極的人，
將力量賜與所立的王，高舉受膏者的角。
神使用哈拿，讓她生下一位了不起的先知
神在歷史上施行一連串奇妙作為
幫助不孕的婦女生下後代
哈拿也是其中之一
神在建造國度的過程中
興起一位又一位的拯救者
像撒母耳就是一名偉大的先知
他並不是最終的拯救者
但他依然在引進神國度的過程中
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於是哈拿看出在未來還會出現一位君王
這位將來的君王會矯正一切的錯誤
而認識這位君王
能夠開展我們的眼界和心胸
並且激勵我們起來讚美
所以哈拿這首詩歌
並不是在向我們保證說
如果我們禱告夠努力、等待夠長久
就可以減少人生在世的煩惱憂愁
那些是我們不知道的事
但是我們確實知道，神在引進祂的國度
祂也把耶穌基督賜給我們
我們可以透過信心與祂連結
並且享受祂復活作王
所帶來的一切祝福和恩惠
我們如果遇上困難煩惱
就可以去親近神、得安慰
並仰望神在世界各地
建造祂國度的偉大作為
透過信心與基督連結
我們都在神的國度中有份
我們擁有永恆的家鄉
也有絕不落空的盼望
我們一起來禱告
親愛的父神
我們感謝祢在這個真實人物的故事中
賜給我們你豐富的話語
這個故事深深吸引著我們，也帶給我們鼓勵
主啊，願我們都能夠因為有基督
作我們的王和救主而歡欣喜樂
因著我們憑信心與基督連結而喜樂
我們知道祂一直在我們心中動工
讓我們可以為祂的國度效力
求主祝福我們相聚的時光
也祝福祢所賜給我們的話語
奉耶穌的名禱告 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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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權：WTS, used by permission
翻譯：Cary Chuo 卓君威